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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esp;&esp;木道人那边，他的牢房就在薛笑人对面，亲眼目睹了薛笑人的自杀。

&esp;&esp;他心中也有他的隐秘，因此受了刺激，在薛笑人死后的第二天，主动提出马上就要见李寻欢和曲泠，还有陆小凤，并且只见他们三个人，半个时辰内就要见到。

&esp;&esp;捕快快马加鞭，把三个人送到了牢狱中。

&esp;&esp;昏暗肮脏的空间，连空气都污浊不堪，透着一股扼住人喉咙的作呕感，恨不得穿进人的胃里。

&esp;&esp;曲泠紧紧跟在李寻欢后面，背后是陆小凤。她小心地提着裙子，避开地上的污水。

&esp;&esp;穿过好几间哀嚎的牢房，油灯转交到了李寻欢手里，捕快叮嘱几句往回走了。尽头的左手边，锈迹斑斑的铁杆后，有一个一身血色的人影深陷铁链中。

&esp;&esp;第一个出声的是陆小凤。

&esp;&esp;“木道人。”

&esp;&esp;他的声音低沉，刻意压得厚重。铁链下的人蠕动一下，费力地抬头，睁开了一只眼睛。

&esp;&esp;这场面太不适合小孩子看，即使曲泠已经十八岁，解剖相关的课程也上过，李寻欢还是把她当小孩子，用身体遮住了曲泠的视线。

&esp;&esp;木道人虚弱不堪，六扇门的看家本领岂是浪得虚名。他一只手扣在地上，粗喘几口气，往前一爬，脑袋才离开铁链的重负。

&esp;&esp;“陆小凤。”木道人猩红的眼睛一扫三人，“你们来了。”

&esp;&esp;“你叫我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esp;&esp;他单刀直入，就像一个垂死之人，要说出最后的话：“你们知道多少？”

&esp;&esp;李寻欢道：“知道你要杀了诗音。”

&esp;&esp;“原来如此。”木道人冷笑，说，“那么六分半堂，你们也知道了。难怪陆小凤会在暗处，你们就是要拿下我的。”

&esp;&esp;再次站在物是人非的朋友面前，陆小凤也惊叹于自己心硬如铁：“现在这个结局，狗咬狗也没什么不好。”

&esp;&esp;他们没有证据，木道人却阴差阳错下暴露了真面目。

&esp;&esp;木道人还认为是曲泠做的计划，他早就不相信世上有巧合了。木道人凝视着曲泠：“还有你，‘小菩萨’。”

&esp;&esp;他说话的音量不比气音高多少：“我还真信过，你是什么天真无邪的人。”

&esp;&esp;……又在凭空污人清白！

&esp;&esp;曲泠探出一个脑袋，他都这样了，懒得喷了。

&esp;&esp;木道人继续往下说：“愿赌服输，我接受我的结局，只是这个世上，我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esp;&esp;“曲小菩萨，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或者和李探花做一笔交易。”

&esp;&esp;木道人费尽全部力气，爬到了栏杆旁，在地上留下一行幽深的血迹。黑暗浓重，将血红也压迫成黑色。

&esp;&esp;“六分半堂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她。我死了可以，可她不行。

&esp;&esp;“我要你们去保护她。我把她带过来了，她就在城西客栈在六分半堂还没有杀了她之前，救下她的性命。”

&esp;&esp;他提到一个放不下的人，曲泠想到了什么，说道：“是你的女儿吗？”

&esp;&esp;木道人脸贴在栏杆上，扯动嘴唇：“是她，她是无辜的。”

&esp;&esp;李寻欢低喃道：“你果然有个女儿。”

&esp;&esp;人之将死，他们谁也没有再提木道人违背门规生下女儿的事，木道人也不追问他们为什么知道，时间已经不够了。

&esp;&esp;说到女儿，木道人的脸脱离了那副死肉的模样，挤出生命最后一点点温情：“她必须要活下去。

&esp;&esp;“我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没有认过她，没有好好待过她，却也不能让她跟着我走。”

&esp;&esp;他咳出一口血，血混着口水淌到地上，拉出绝望的丝线：“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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