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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esp;&esp;“父亲大人，你可不能食言呐。”雁眠云丢下这句话，如同发出最后的通牒。

&esp;&esp;只见雁亭隐忍着说:“但这件事，终归不在你和我的约定范围。”

&esp;&esp;“你，跟我出来。”雁亭逆转话锋，定定地看向雁眠云。

&esp;&esp;雁眠云欲哭无泪，他拼命向雁松尘使眼色，奈何对方揣着明白装糊涂，让他被迫跟着雁亭出去单独谈话。

&esp;&esp;病房之外的天台上，气氛逐渐降至冰点，父子俩缄默不言，仿佛都在等着彼此开口打破僵局。

&esp;&esp;沉默两分钟后，雁亭忽然冷声开口:“你现在对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提出来。”

&esp;&esp;雁眠云知道雁亭的意思，对方是怕自己又像之前那样把忍耐已久的事突然爆发出来，到头来伤害的还是他们两个人。

&esp;&esp;“我……我没有不满。”雁眠云默默低下头，“对不起，之前是我的错，我不该吼你，也不该跟你顶嘴……爸爸。”

&esp;&esp;耳畔缓缓传来雁亭的叹息声，英俊的男人一字一顿道:“你为什么要向我认错？我不认为那是你的错，归根结底，还是我太冲动，不会说话，是我不配提起你的母亲。”

&esp;&esp;雁眠云难免有些哽咽，他不停摇头否认，“妈妈的事，不怪你……是你帮她脱离苦海，爸爸，没人责怪你。”

&esp;&esp;雁亭慢慢揉几下太阳穴，对方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所以你和松尘的事情，是自愿的，还是他逼迫你的？”

&esp;&esp;这句话忽然激起雁眠云很久以前的记忆，那晚雁松尘把他压在身下，反复教他说出那句话，“我们之间的所有，都是我强求来的，不用在乎你的真心托付给谁，若是有人问起，你只需记住，一切是我强迫你的，你不是自愿的，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esp;&esp;他下意识摇晃脑袋，把这个错误的答案憋回心里，旋即启唇向雁亭道出真心，“我是自愿的，我喜欢他。”

&esp;&esp;雁亭见雁眠云这么认真地回答，他皮笑肉不笑几下，随即淡淡道:“行，我管不住你们，你们想怎样都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幸福，这是你亡母的遗愿。”

&esp;&esp;雁眠云的眼底尽是动容，他几度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只听雁亭补充道:“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esp;&esp;“爸爸。”雁眠云立刻拥住对方。

&esp;&esp;父子二人的隔阂也在慢慢消解，他们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么拥抱过，自从雁眠云的母亲去世后，每年的忌日就是父子的隔阂之壁加厚的伊始。但现在不同，横在两人心里的壁垒已经被彻底打破。

&esp;&esp;天台的微风徐徐吹拂而来，暖日洒在二人身上，雁亭凝重的表情也不复存在。

&esp;&esp;“你知道么？你母亲生前也是位科研研究人员，她的病就是在做实验时不慎染上的。”雁亭仰头看着天，仿佛是在透过湛蓝的苍穹看某个人，“所以我一直反对你学这个专业，但现在仔细想想，如果我连你这点东西也要剥夺，岂不是太冷血。”

&esp;&esp;雁眠云错愕地看向雁亭，他双手抵在铁栏边，把身体藏进风里，轻声说:“这有什么，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可你总是不愿和我说实话，口是心非的，会让我误会你啊，你是我的父亲，我是你的儿子，我们之间不该有这么多怨恨和曲折。”

&esp;&esp;“虽然我有时候也拉不下脸，但每当我看见你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心疼很快就会覆盖怨恨，让我想靠近你……陪你说说话。”

&esp;&esp;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爸爸，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个人扛着这么多事，即便我不知情，妈妈也会心疼你的。”

&esp;&esp;记忆复苏。

&esp;&esp;夜深时分，雁眠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他今天分明什么也没做，可发晕的脑袋一沾枕头就立刻陷入沉睡，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已经挣脱枷锁，迫不及待地等待他的到来。

&esp;&esp;而在今晚荒唐无度的梦境里，雁眠云竟看见了曾经被隐瞒的所有经历。

&esp;&esp;雁眠云以旁观者的方式站在四方白墙的角落，他眼睁睁看着不远处身穿白色试验服的自己，对方被人束缚四肢，捆绑在实验床上。他迟钝地抬脚朝白衣雁眠云靠近，对方紧闭双眼，神色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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