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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esp;&esp;校园宁静的黄昏里，沈奕这么说。

&esp;&esp;温默心绪不宁。

&esp;&esp;【一直这么安宁就好了。】沈奕说，【一直这么安宁就好了。】

&esp;&esp;这话开始在他心头上盘旋不去。

&esp;&esp;这样缩在阳台上坐了很久，温默抬手，往睡衣胸前的口袋里摸去。他摸出一张四四方方的旧纸，把它展开来。

&esp;&esp;这是张老照片，80年代的老照片。虽有色彩，可已经斑驳。被人争抢过似的，上头有被撕碎过后又粘起来的痕迹，右下角还沾染上一片黑色，看起来像是干了的血。

&esp;&esp;照片上，是江奕笑容灿烂地拉着他的肩膀，而他面色紧绷，嘴角都紧抿着，紧张得骨头都肉眼可见地绷紧。

&esp;&esp;奕哥儿穿的还是那件淡紫色的外衣，里面是件白背心。就算色彩斑驳照片发黄，可他看着镜头的眼睛还是亮的。

&esp;&esp;温默看着照片发呆。

&esp;&esp;“小孩。”

&esp;&esp;突然有声音传来。温默吓了一跳，捏紧照片往旁边一瞧。

&esp;&esp;是沈奕。

&esp;&esp;他顶着凌乱的头发和惺忪的睡眼，推开着阳台门，靠在门边低眼看着他，脸上带着困倦的笑。

&esp;&esp;“多晚了，还离家出走。”他笑着拉长声音，语气疲倦，“你家奕哥儿呢？”

&esp;&esp;“……”

&esp;&esp;见是他，温默放下警惕，松开紧绷的骨头，低下头，不回答他，只是看着照片。

&esp;&esp;他态度冷淡，沈奕也不怪他。他走出阳台来，在温默身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esp;&esp;“什么东西？”沈奕问他。

&esp;&esp;温默把照片交给了他。

&esp;&esp;沈奕拿过照片一看，愣了愣。

&esp;&esp;“诶——”他拉长声音感叹，“还拍过这种东西，拍得还挺好嘛。”

&esp;&esp;温默不吭声，只低着头，自顾自地沉默。

&esp;&esp;沈奕看了他一眼。

&esp;&esp;他其实看不到什么。温默太小了，沈奕低头看他，只能看到他黑漆漆的脑壳，看见他一头黑头发随着夜风轻轻地飘。

&esp;&esp;沈奕放下照片，无可奈何：“怎么啦，阿默，我怎么看你有心事？有事跟奕哥儿说啊。”

&esp;&esp;“……”

&esp;&esp;温默慢吞吞抬头，仰起身，眼神复杂地看向他。

&esp;&esp;他抬起手，慢吞吞地比划：【我，是不是，很麻烦？】

&esp;&esp;沈奕一怔。

&esp;&esp;【我还是觉得，给你添麻烦了。】温默比划，【没有我这事，你就可以平平安安地上完学。】

&esp;&esp;【去跟朋友打那个球，去做自己的事，一直过安宁的日子。】

&esp;&esp;【一直这样。】

&esp;&esp;【我总让你照顾我。】

&esp;&esp;【不论什么时候，你都照顾我。】

&esp;&esp;【我知道，很矫情。你也跟我说了，不是我的错。】

&esp;&esp;【可我每天一闭上眼，总看见烧死你的那片火。我总是忍不住想，你要是没遇见我，就好了。】

&esp;&esp;【那样的话，或许，至少，你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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