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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第2页）

&esp;&esp;“秦善传召将军入宫前，将军将这事告诉我，要我立刻离开王都，来投奔你。”褚玉绳看着他，“这虽不是你的死xue，但我要动，也能断你一臂。”

&esp;&esp;秦灼提起木杓，先给萧恒盛半碗酒，又来一杓入自己碗中，说：“你这三条诚意我见了，但小褚将军，若是你和你伯父里应外合、假作投诚，等我率军入关之时将我等一口咬死呢？你的这三桩诚意皆是口头之物，不牢固。”

&esp;&esp;褚玉绳也不恼，从怀中取出一物，砰然按在案上。

&esp;&esp;半副青铜虎符。

&esp;&esp;他手指未松，盯紧秦灼双眼，“这个，够吗？”

&esp;&esp;秦灼与他对视片刻，再次举杓舀酒，手腕一移，酒液缓缓倾入褚玉绳碗中。

&esp;&esp;褚玉绳松开手掌。

&esp;&esp;萧恒三指一落，将虎符挪到秦灼面前。

&esp;&esp;秦灼眼光刮过那块青铜，又定回褚玉绳脸上。灯光下他依旧言笑晏晏：“秦晟因何而死，你应当清楚。你和他一块受缚，又一块被放回王都，如今再见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做？”

&esp;&esp;褚玉绳定定看他，一字一句道：“我是很想杀你。”

&esp;&esp;萧恒身形未动，目光却一凛，褚玉绳已再度开口：“但我不会违背将军，不管是命令，还是心意。”

&esp;&esp;他指腹抚摸碗沿，碗中倒映他自己的脸，“他要我来找你，要你保我的命，就说明他认定你会活着，他不恨你。也只有你，能助我为将军报仇雪恨。”

&esp;&esp;秦灼敏锐捕捉到什么，“助你。”

&esp;&esp;“助我。”褚玉绳捏住酒碗，“秦善的头，我要亲手来割。”

&esp;&esp;秦灼轻声笑道：“好说，我还得了便宜，白做这个手不沾血的善人。只是小褚将军，这恐怕不是你全部的条件。”

&esp;&esp;“第二，你功成之后，不得以讨逆为由降罪褚氏，不管我伯父还是我阿耶，都是如此。”

&esp;&esp;一旁，褚玉照立在帐边，似乎欲言，到底抿紧嘴唇。

&esp;&esp;秦灼也端酒吃一口，笑道：“小褚将军若献城与我，是大功一件。鉴明又多年为我赴火蹈刃，我也不忍看他亲缘寡淡，冤家宜解不宜结么。既然将军示诚与我，我也不欲欺瞒，是时我可以赦免尔伯尔父无罪，但他们如今的官职勋爵，不能强求。”

&esp;&esp;褚玉绳不答，算是默认，继续道：“第三，我要你为秦晟将军追諡秦太子之位，让他堂堂正正供奉宗庙，世代香火不绝。”

&esp;&esp;秦灼不语，眼望酒碗，缓慢抚动扳指。

&esp;&esp;褚玉绳急声道：“他是秦善的嫡长，又是贤明之主，这是他应当应分！”

&esp;&esp;秦灼抬眼，“你要我祭他，跪他，拜他。”

&esp;&esp;褚玉绳目中火焰冰冷，咬牙道：“不应该吗？”

&esp;&esp;灯花乍然一爆，帐外北风卷地，雨声更大了。

&esp;&esp;“第四。”秦灼敲敲虎符，“你给了四个诚意，想必也有四个条件。第四。”

&esp;&esp;褚玉绳看着他，“第四，我要跟你打一架，赤手，两个人。”

&esp;&esp;话音刚落，褚玉照转身面向褚玉绳，萧恒已脱口而出：“不行。”

&esp;&esp;秦灼手指一动，将虎符翻了个个，“可以。”

&esp;&esp;萧恒越过他，手臂抵住桌案时灯火一晃，“这样，我代他。我赤手，你拿刀。”

&esp;&esp;褚玉绳冷笑一声：“别跟我来什么苦命鸳鸯，唱戏呢？殿下，再不请萧将军出去，我就再加条件，要他眼看着你被我揍了。”

&esp;&esp;褚玉照仍在原地立着，帐影盖住他半张脸，显得神情有些阴鸷，“星郎，你别太过分。”

&esp;&esp;褚玉绳笑道：“堂兄，你的殿下尚好好坐在这里，我的殿下却丢了命。万箭穿心，尸首抛入兽苑，连一块骨头都不剩！因为一把弓的传言，他死后还被泼了一身污水，骂作杀父弑君的乱臣贼子！我要打他一顿，你说我过分——真过分的，你没有见识过。”

&esp;&esp;萧恒身形一动，却被一只手掌按住。

&esp;&esp;秦灼轻轻捏了捏他小臂，柔声道：“六郎，你出去，鉴明也是。”

&esp;&esp;他不等这两人答覆，从椅中站起身，动手拆卸甲胄，露出内里一身朱红袍服，扬声向帐外叫道：“我和小褚将军比试一场，听见动静，谁都不许进来。无故擅闯者，军法处置！”

&esp;&esp;萧恒看他一会，到底打帐出去。褚玉照胸口起伏着，摔帐走入大雨。

&esp;&esp;秦灼脱下扳指，吃尽最后一口酒，扬手将酒碗一丢。

&esp;&esp;灯火晃动，他站到褚玉绳对面，说：“来。”

&esp;&esp;

&esp;&esp;酒碗碎裂，满帐酒香四溢，蜡烛即将燃尽。

&esp;&esp;大雨依旧未停。

&esp;&esp;秦灼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擦了把嘴角，仰视褚玉绳，“还来吗？”

&esp;&esp;褚玉绳扭了扭手腕，突然俯身掀住他衣襟，手掌骨节狰狞，离他的脖颈不足一寸。他沉沉呼吸着，哑声说：“我真的很想杀了你。”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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