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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esp;&esp;要，觉得太少。不要，舍不得丢弃。

&esp;&esp;哪怕是浦岁，重来一回，因为曾经在地面有过异化而进入实验。颜寻之以为上辈子她是她共同长大的哨兵，在她面前死过，无论如何，这一生，孔唯至少会竭尽所能的保住她……

&esp;&esp;原来不会。

&esp;&esp;没有。

&esp;&esp;实验失败，孔唯轻飘飘说，“处理掉吧。”

&esp;&esp;“她等级太高了，跟我关系匪浅，联邦会怀疑，速度要快点，别被盯上。”

&esp;&esp;那一刻，颜寻之忽然意识到，在孔唯眼里，从来没有过电车难题。

&esp;&esp;因为那点选择实在太微不足道了，无论是实验死亡、性别压迫还是牺牲比起远方的终点都无足轻重，连联邦都会在保全集体还是个人间抉择，而她未对此犹豫。

&esp;&esp;列车永不停止，呼啸着碾过血肉筑成的铁轨。

&esp;&esp;她在车头，只导向最终的方向。

&esp;&esp;即使压过她，孔唯大概对此最浓烈的感情，不过是惋惜。

&esp;&esp;她对她施以全部的特殊、仁慈，不过是努力教给她挣脱绳索跑出铁轨的能力。倘若她跑的出，列车或许还会搭她一程，倘若她跑不出，也就算了。

&esp;&esp;也就死了，没必要。

&esp;&esp;正因为记忆中感同身受、无比清楚，她才更感到害怕。

&esp;&esp;千千万万人性聚合总有片分良善，她的性格底色，却是完全冷漠、蔑视、残忍。

&esp;&esp;世界在孔唯眼里，不过是走一遭，是否能通关的单次游戏。剧情不重要，人不重要，她也不重要，他们都只是这场游戏里的数据。

&esp;&esp;甚至通关也不重要，她只是奔着通关而去。

&esp;&esp;比这更恐惧的是——

&esp;&esp;目睹这一切的颜寻之，有那么一刹那，竟然理解。

&esp;&esp;冷血。她几乎为自己那一秒的理解忏悔。

&esp;&esp;跳下车教她如何挣开绳子已经是她千万分之一的特例，却也只是她那百分之九十九中唯一的那一点爱。

&esp;&esp;你爱孔唯，就要忍受。

&esp;&esp;忍受在外面光鲜亮丽的艳羡，转过头就如镜花水月般虚空。

&esp;&esp;忍受她爱你，却又半分不爱你。

&esp;&esp;忍受这一生注定要付出，回报却寥寥。

&esp;&esp;这样的人不能爱。像宁悦说的，太硬了，爱不了。

&esp;&esp;只能仰头看着，因为不求回报，才好像那一分的爱成为了多么特殊的奖赏。当她成为千万中的一个，那一分爱才不显得多么可怜，在那无数人中，只落在她身上，才显得如此特别而荣耀。

&esp;&esp;颜寻之闭上眼。

&esp;&esp;湿漉漉的。她缓缓吐了两口气，摁住那颗砰砰乱跳的心。

&esp;&esp;我看到你了

&esp;&esp;肖明染果然撕开了植入。

&esp;&esp;与实验无关，单纯是她自己想要壮大，孔唯没说起过，曾安并不知道她吞并了肖明染。精神植入是专门针对孔唯的，碰上肖明染这样侵略性极强的向导，纸糊一般脆弱。

&esp;&esp;没等研究员往下一步头疼怎么再解决肖明染，让孔唯的精神力能平安重灌回去，老虎自己甩着尾巴，无所事事的溜达走了。

&esp;&esp;她的精神体安静待在图景一隅，吃饱喝足的趴下，两只前爪伸出去，头搭在中间，似乎是困倦了，眯了眯眼，眼皮耷拉下来。

&esp;&esp;研究员们面面相觑：“……”

&esp;&esp;这啥意思？放松警惕诱敌深入还是真打算和棋休战啊？

&esp;&esp;肖明染被冻了快百年了，这么多年沉默在历史长河中，经历过的早已离去，大多数人只能了解到她最光辉也最尖锐的那些传闻——自杀式异物潮、血洗、对簿公堂。

&esp;&esp;在传言里，这是一个需要打起一百二十分警惕、生怕被反扑，以至于连杀都不敢杀死的毁灭者……

&esp;&esp;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esp;&esp;恶魔不侵略了、不毁灭了，安逸的趴在精神图景里眯着眼浅眠，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没用上，反倒让人心惊胆战。

&esp;&esp;颜寻之根本不懂这些，打量了一圈神情，有点没底，“……放吗？还是先放点试试水？”

&esp;&esp;孙业索犹豫了一下，说，“全放吧。”

&esp;&esp;放一点除了被吃起来更方便没有别的用，全放上，加上颜寻之，两个异化体，真出问题，说不定还有一搏之力。

&esp;&esp;接入那一刻，老虎睁开眼，把周围人下了一跳，那根紧绷的弦摇摇欲坠。但它只是眯了下眼，不动，尾巴如打招呼般抽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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