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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esp;&esp;“他们都说，喝酒就醉了、就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喝了，没感觉。”她又很重的摇头，“还是记得，就又喝了……还都记得，什么都记得……”

&esp;&esp;她往孔唯身边靠，脑袋有点不受力，一点一点的磕她，半晌攥住她的衣角，抬起头来。她面貌生的柔软，此时眼窝一汪含水，柔亮的几乎要碎去，“我怎么连这点都和你一样，我怎么喝不醉呢……”

&esp;&esp;孔唯俯下身来，遮住她的眼睛，“你已经醉了。”

&esp;&esp;手心一片湿润。颜寻之说，“没醉啊，醉了该忘了，可我怎么都记得。”

&esp;&esp;“我怎么不会心无忌惮的再爱你了，我怎么总是想到从前。”

&esp;&esp;在东区的小新兵，她心是赤诚的。

&esp;&esp;可她怎么不爱她。

&esp;&esp;她真贱，别人爱她，她不爱。利用她的，又贴上去。

&esp;&esp;“孔唯，你说，如果我没先遇到你，我是不是就不会爱你了？”

&esp;&esp;孔唯温柔的说，“对。”

&esp;&esp;“真的吗？”

&esp;&esp;“真的。”她不加掩饰，“上辈子你不爱我。”

&esp;&esp;原来孔唯那么清楚，被困住的只有她。

&esp;&esp;哪怕在她的记忆里亲眼看见了，还是疑虑，还是难以确信。

&esp;&esp;颜寻之眼泪簌簌掉。

&esp;&esp;“可我越来越觉得，我们好像啊。为什么我那么恨你，那么想远离你，到头来，还是追逐着你的路在走。”

&esp;&esp;哪怕没遇到她，她也会崇拜她、仰望她。如果遇到她，就会爱她。

&esp;&esp;“我们不该是一路人，不该啊。为什么我们是一路人。”

&esp;&esp;她是那么怕她，又一步步走向她。

&esp;&esp;她不得不承认，孔唯活了两世，深浸于此多年，玩透了游戏规则，是最适应地下的人。她的一切建立在利益之上，在无休止的地面与死亡面前，速度就是最少的牺牲。

&esp;&esp;必须有人为联邦作出贡献，必须有人成为润滑在机械齿轮上被消耗，个人与集体永远不可能完全利益相同。孔唯用选择的代价，亲手挑选了最小的损失。

&esp;&esp;冷血的是她，仁慈的是结果。

&esp;&esp;那特例中的唯一，给了她的前世。

&esp;&esp;颜寻之晕乎乎笑了。

&esp;&esp;上辈子孔唯爱她，她拿她做挡箭牌。这辈子还回来了，真好，老天一点也不拖欠。

&esp;&esp;“如果你觉得，这份特殊是爱……”孔唯片刻道，“我也可以给你特殊。”

&esp;&esp;她只是不懂爱，不是不会学习爱。世界上本也没人天生就会分辨喜怒哀乐，看到别人，才知那叫情感，她不过是少了这环意识，显得那么寡情。

&esp;&esp;倘若颜寻之觉得，这就是爱，她不介意让她安心。

&esp;&esp;“……”

&esp;&esp;那些字句在酒精的催动下，显得那么勾人而诱惑。颜寻之停了很久，感觉心脏极快的跳动起来，声如擂鼓，几乎撞的生疼。

&esp;&esp;恍惚似梦醒，挣扎着推开她，“……不要。”

&esp;&esp;“你不要对我特殊，你不要为我改变。”

&esp;&esp;“孔唯。”她坐直了，有些醉，字音为清晰而咬的发狠，一字一句道，“你不要迁就我。”

&esp;&esp;不要迁就我、不要包容我，感情就是感情，太多的迁就和退让只会消磨。她回来是因为爱她，更是因为崇敬她。

&esp;&esp;她是地面上的太阳，灼热、耀眼，她难以自控被吸引，踩着她走过的路，落在她的身后。只要孔唯向前走、只有她走的越远，她才会跟的更久。

&esp;&esp;留在她身边，未必要爱。

&esp;&esp;如果她还难安，未必要结果。

&esp;&esp;去处缥缈，她愿做信徒，视她若神明。神明无妄言，所因皆有果，控制不再是控制，操纵不再是操纵，那些欺瞒终能灰飞而散，恨与痛苦有所归处，沉沉落地。

&esp;&esp;让她追逐她、仰望她，以代替……她爱她。

&esp;&esp;留点隐私行不行！

&esp;&esp;搬回孔唯房间的那刻，颜寻之恍惚有种，其实前面一切都是做的一场梦、是她自我不甘的一种幻想。兜兜转转，梦醒了，她低头看，还踩在原点上，半步未曾走出。

&esp;&esp;唯一让她打破这个幻想的——远在东区的新兵给她来电了，气势汹汹，“你向上面申请解除链接了？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凭什么说走就走说留就留？”

&esp;&esp;颜寻之几乎能想象到那边炸了毛的样子，“呃……”

&esp;&esp;新兵完全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走的时候说过一阵就回来，好，半年前我问你，你说还要半年，好，我也等了。现在你人没回来，解除申请倒是到了，你比我高的权力就是为了单方面吊着我围你团团转？”

&esp;&esp;颜寻之张了张嘴，停那头输出不停，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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