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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esp;&esp;研磨好像很了解我的情况。竹冈静轻声道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呢?

&esp;&esp;就好像在闯关之初，玩家手里已经有了一份攻略，一切精心设计的关卡都被他轻而易举地破解。

&esp;&esp;可是，她所在的地球onle并没有攻略。

&esp;&esp;让我来为你解释一下。他把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琥珀色的眼瞳刹那间映出了夕阳的光芒，而他的语气却如同机器音般冷静：

&esp;&esp;我从六年前就开始做这些准备了。每个客户的情况都被我分析过，我记录了所有和你相似的部分，根据这些特质调整方向，所以你才会觉得bouncgball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回国的消息是翔阳告知我的，算是个偶然情况，不过就算你没有遇见翔阳也是一样哦。根据我的预测，就算你在国外发行了游戏，也必然会在某天回到日本市场的，到时候照样要找发行商。

&esp;&esp;他突然坦然地说了很多，让竹冈静有些诧异。

&esp;&esp;至于你的音乐制作人，安娜&iddot;艾德里安，其实我早就问翔阳要过联系方式了。你的身体情况，我是从她那里得知的。回国的国际航班什么的，只有几趟可能性比较大，推算一下就好了。以及，重逢时非要带你去和小黑他们聚餐也是一样，你当时大概在想这么多年没联系，研磨会不会讨厌我，大家和我会不会有隔阂之类的事真的很需要真性情的大家打消你的顾虑呀，不然你怎么能毫无芥蒂地跟我签合同呢?

&esp;&esp;看着眼前仿佛变了个人的孤爪研磨，竹冈静突然不合时宜地想：他谈生意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esp;&esp;精确地算到每个细节，滴水不漏地做出各种预案，让猎物无处可逃。

&esp;&esp;涉及到名利场上的金钱利益时，给对手的压迫感会很沉重吧?

&esp;&esp;只要你在合同上签字，我就胜利了。因为一旦有了法律约束，你就不能轻易远离我了。

&esp;&esp;太阳一寸寸地沉下去，金色消散，显现出孤爪研磨本来的黑发。唯有琥珀色的猫瞳还在残阳下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睛。

&esp;&esp;所以，听完了这些，你有什么感想?

&esp;&esp;仿佛是课堂上老师讲完概念就开始提问，话筒突然给到自己这边，竹冈静不由得一愣：感想?

&esp;&esp;自己的一举一动被算计了这么多年，就连未来都被我这种人抓在手里了。不同于方才的冷静和从容，此刻孤爪研磨的语气突然轻了下来，觉得可怕吗?还是觉得恶心?

&esp;&esp;他慢慢地靠回椅背上，额前的发丝又随着动作垂下，遮住了光线，一并模糊了他眼中的情绪：想到什么就说出来。

&esp;&esp;竹冈静低下头去思索，双手正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她随意挽起来的头发散开了，旁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esp;&esp;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室内的一切都静止了。

&esp;&esp;也许这一刻延伸出了无数平行世界，也许某些世界的竹冈静已经出于惊惧和他划清了界限。也许在这个节点存档是最好的选择。

&esp;&esp;但这是仅有一次的剧情。

&esp;&esp;孤爪研磨的理智不仅体现在计算筹划上，还体现在对待事物的清醒上。哪怕在当年那场准备充分的垃圾场决战，他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完全限制日向翔阳，而是定下了相当宽松而客观的目标：假如日向翔阳原先能得十分，那减少两三分就是胜利了。

&esp;&esp;越善于筹谋之人，反而越能接受事物的偶然性。

&esp;&esp;他做那些准备时并没有避开其他人，随着社交的深入，竹冈静得知那些情况是早晚的事。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听到加工过的情报，不如他先一步说明。

&esp;&esp;但是，毕竟她被事无巨细地算计了，不排除她因害怕而避开他的可能性。

&esp;&esp;这份隐患，是从他开始谋划那天开始就存在的。只能减少，不能消除。

&esp;&esp;孤爪研磨静静等待着回复。

&esp;&esp;换做以前，他是不会这么在意事物的偶然性的。

&esp;&esp;小黑说他有不安全感，大概是真的吧。有些时候，他自己也搞不清了：他究竟是运筹帷幄的俯瞰者，还是永远被桎梏在感情漩涡里的可怜人?

&esp;&esp;我不觉得可怕，也不觉得恶心。过了很久，竹冈静颇为认真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深思熟虑了很久，我很高兴。

&esp;&esp;平行世界的分支倏地消失了。

&esp;&esp;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和孤爪研磨对视：除了父母以外，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些。大多数人和我都没有交集，有的人还会因为我不合群而嘲笑我，每次的分组活动，我都是落单的那一个我很高兴有人能认认真真地对待我，真的。

&esp;&esp;孤爪研磨默默和她对视着，许久，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跟以前每次结束比赛时一模一样。

&esp;&esp;竹冈静不知道他方才一连串的心路历程，自然也没搞懂他的反应：累了么?昨天又没睡好吗?

&esp;&esp;又，这个字很有灵魂。想想最近每次睡不好的原因，似乎都和这家伙有关。偏偏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昨天的确没睡好，孤爪研磨调整着呼吸，有些赌气，不过这不是重点。别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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