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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esp;&esp;随着房门被推开，冷风涌出云殿带来一声破空风响，巧的是，在云殿内侧那扇窗也被风吹开，“嘭！”一声砸在墙上，冷风呼啸砸着那株蘑菇。

&esp;&esp;“这不是在这儿吗？”

&esp;&esp;遥如意心脏都要蹦出来了，他一路快步跑回来。今夜宫中侍卫格外多，也许是近年关了。他偷偷使了些法力才悄无声息回到云殿，也把仅剩的一些法术透支掉了，碰巧在皇帝推门的那一瞬间，他砸在花盆之中。

&esp;&esp;头撞在花盆上了。

&esp;&esp;一株蘑菇歪歪扭扭靠在花盆边上，顾回舟眼中闪过探究。今夜房中糕点浓茶一概没有，年轻帝王许是心情不好，过了子时还未入睡。

&esp;&esp;“十三。”

&esp;&esp;“属下在。”

&esp;&esp;顾回舟倚靠在龙床上，狐裘还在身上没拿下去，“命暗卫近日守在云殿，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esp;&esp;“崔祥祝近日说朕的蘑菇不见了，朕放心不下。你叫人注意着，朕也好安心。”

&esp;&esp;十三严肃，“可是京中有动乱，可要属下去告知十二？”

&esp;&esp;“京中一直在动乱。”

&esp;&esp;哒哒哒哒——

&esp;&esp;什么声音？十三先前从未在云殿中听见这种声响，几息后他余光停留在皇帝手上，陛下何时多了一串朱砂串儿。

&esp;&esp;“下去吧。”

&esp;&esp;“属下告退。”

&esp;&esp;人走后云殿又是一阵寂静，地龙的温度总算是缓解了身上的寒凉。那狐裘被顾回舟仍在软榻，红色袍子也随之仍在其上。

&esp;&esp;遥如意打了个哈欠，皇帝又要换衣服吗？已经过了子时，以往这个时候他已经睡了。

&esp;&esp;他拿剑做什么？

&esp;&esp;遥如意突然惊醒，顾回舟正用那柄长剑猛地刺向自己，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散落在脚下连成片，血色沿着剑柄流向手腕，最后在手肘处汇成血流滴落在地上。

&esp;&esp;“陛下！”

&esp;&esp;顾回舟看着腹部一条小臂长的伤口，喉咙间溢出粗气，胸膛急促起伏，好一阵才有动静。长剑“叮”一声被他扔在桌上，刚刚那一剑溅出零星血水打在他下颌，与汗水混在一起沿着胸膛蜿蜒而下。

&esp;&esp;如同那天早上一样，遥如意看着他从龙床边的木匣里拿出那瓶药粉，直接撒在伤口上，血水从软榻蔓延到桌案边，最后停滞在龙床。

&esp;&esp;顾回舟粗重的呼吸还在继续，遥如意能从中听到他的颤抖。皇帝那双手同样沾满了鲜血，正紧紧捂在那伤口处。

&esp;&esp;尽管伤口血止住了，但疼是避免不了的。

&esp;&esp;血腥充斥在房中，桌案处更甚。“嗯——”皇帝沉声撑起身子，轻缓的一声呼吸吹灭烛火。云殿陷入一阵黑暗。遥如意心脏仍在怦怦跳，他能闻见越来越重的血腥气。

&esp;&esp;倒不是顾回舟的伤口，而是那柄刚刚刺向帝王的剑正安安稳稳放在桌案上，就在他身侧。

&esp;&esp;

&esp;&esp;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遥如意思考了好一会，皇帝这是在试药？还是自残？

&esp;&esp;那他要是帮他把伤治好了岂不是浪费了这次试药的机会。但如果不是在试药呢？刚刚那一剑下去光想想就觉得疼得要命。

&esp;&esp;刚平复好呼吸，一只蘑菇骂骂咧咧在光晕下变成白日里的白净少年。转了一圈没找到任何吃的喝的，遥如意拧着眉，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帝王胸口。

&esp;&esp;就再帮你疗一次伤，他哼哼哧哧念叨。他刚刚吸收了剑上的血才能再次化形，也是皇帝的功劳，“你做什么要给自己一剑？这都要过年了，多不吉利。”

&esp;&esp;顺带把自己手腕上的擦伤抚平，遥如意盯着顾回舟的脸，剑眉星目，“睫毛好长，就是没气色。”

&esp;&esp;“呼——等我给你疗好伤就有气色了。”

&esp;&esp;晃晃悠悠，奥对。

&esp;&esp;手掌在眼前化作菌丝，蘑菇咬咬牙，一段菌丝被切下来，下一瞬变成与身上纱袍一样的料子。两三下，被遥如意折成一个面罩戴在头上，他盘腿坐在顾回舟胸口，“咳咳——”。

&esp;&esp;扯了扯嘴角，他面容严肃。视线叮住对方的眉间，缓缓闭上眼睛。那道白晕将两人包裹，形成一道屏障。

&esp;&esp;“啊——”

&esp;&esp;约有十岁的少年在冬日里被绑在院中的木桩上，他死死咬牙不想喊出声，可下一瞬间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少年终究是忍不住一声嘶吼从他口中溢出。嘴角缓缓流下鲜血，滴在地面的积雪上渗透下去。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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