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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esp;&esp;他望着裴怀玉沉默的面孔，指了指外头的层层府卫：“我打开天窗地问你，你也坦率回我，他们，是做什么的？”

&esp;&esp;“自然是护着你。”

&esp;&esp;“那为什么就连我要出院子走走，都要对我拔刀相向？”

&esp;&esp;“谁敢？我剁了他的手！”

&esp;&esp;裴怀玉喘息一促，话音一顿，再开口时气焰如遭水淋，“阿魏，你知道的，我这么做，只是担心——我害怕无相宗的事再发生。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不想再远隔千里，接到你身陷囹圄的讯息。”

&esp;&esp;魏春羽捻了捻濡湿的里袖，垂首不看他：“这次我感谢你救我，但我因先前之事，也并不欠你什么。我以为我们之间便是不谈旁的感情，也有几分知根知底的情谊默契在，你应当知道我是什么脾性，应当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又最讨厌什么。”

&esp;&esp;离窗边远些的地方，月光照不清，裴怀玉的神色便沉没其中，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微颤的呼吸便陡然逼近了身侧之人：“可我偏要同你谈那‘旁的感情’。”

&esp;&esp;魏春羽被他发痴发狂的神色惊到，弹出个小术法将人振开，却不料裴怀玉避闪不及，面上立时剐出道鲜红印子。

&esp;&esp;裴怀玉双眼因痛抽搐着眯了一瞬，随即阴着的面孔挂起个笑：“你看，阿魏，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心悦我，想同我去看山看海逍遥江湖，”话在他舌尖越滚越快，说到后面两个“看”时，更是情绪澎湃如山巅将崩之石，但他眉眼却倏地松懈，笑得于失望散漫中夹杂了一丝得意，“但现在，你还不是连我靠近都要嫌恶？甚至于迁怒到树，到下人。”

&esp;&esp;“没有嫌恶，这么多年了我喜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吗！”魏春羽阖眼片刻，一个颤抖的深长吐息后，还是勉不住压抑促发争吵的火星，“但是玉铮，我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个这样擅长颠倒是非的人？”

&esp;&esp;“我戴着面具下了马车，就见了三层护卫，把我当囚犯似的。原本我还劝自己别往那处想，也许只是宫里人多事杂呢？结果他们告诉我，在这个院落里，谁都出不去！”

&esp;&esp;“你要是好好儿同我说，告诉我不要出去乱晃，难道我会违逆你吗？难道我现在是因为不能出去玩和你生气吗？我恨的是，你一句话不说就决定了我的生活！”

&esp;&esp;他用虎口卡住裴怀玉的下颌，朝上扳起，恨恨问他：“你叫我怎么能装聋作哑，不问问你是什么心思？”

&esp;&esp;裴怀玉顺从地由他摆弄，但嘴里却顾左右而言他：“往后你不会住在这的，你会同我住，我在哪，你就能在哪。”

&esp;&esp;魏春羽瞧了眼靠在小几上，自己昏睡前还未解开的剑穗，仿佛突然壮了胆，或是眼前清朗许多：“那如果我要走呢？”

&esp;&esp;他注视着忽然闭口不言的裴怀玉，问：“玉铮，我说，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的。”

&esp;&esp;“为什么？”

&esp;&esp;“我不想一辈子都围着别人转，诚然我喜欢你，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也有自己想去摸索的更适宜的生活。”

&esp;&esp;“生活？你说秦烛的事么，我帮你查，难道不比你自己来得容易许多？”

&esp;&esp;“那我也有自己的朋友。”

&esp;&esp;“朋友？”裴怀玉哼笑一声，捉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扯过来，鼻尖抵着鼻尖地质问他，“过去的魏家，后来的南下一路，几日前的无相宗，站在你身边的到底是谁？是我！朋友呵，他们保护得了你吗？”

&esp;&esp;“你有多少次，因为那些没用的朋友离开我？”

&esp;&esp;大约是夺嫡布署本就耗费心力，又逢魏春羽无相宗事发，裴怀玉艰难抽身将他救回，以为至少能摆平情感一事，不料在此也翻了船，一时气逆上冲，言语无制。

&esp;&esp;魏春羽道：“你保护我？我落入无相宗，难道不是因为仑佑把我错认成了你？要不是为了捉我，绊住了他的脚，他早就回神以兄长的身份和你打照面了，新仇旧恨一同作使，给你使上百八十个绊子，你想像如今一样把皇子身份立稳，岂不是痴人说梦？这场闹剧，倒似你将我踩在脚底得了好气运。”

&esp;&esp;裴怀玉眼神一凛，这下是真气着了：呵，真是好一番忘恩负义的任性话，刚被救时还感激涕零、情啊爱啊不要钱地讲给他听，现如今不想圈在他身边了，就突然看开换了一副面孔了？

&esp;&esp;说话时，裴怀玉冰凉的手掐上了他的后颈，如同咬紧饵食的鱼。

&esp;&esp;魏春羽被他激怒，很快也扯了他衣领，卡住他咽喉。

&esp;&esp;不知是谁先扯翻了谁，衣着洁整的两人便扭打翻滚在地上。

&esp;&esp;气息冲撞时，裴怀玉冷笑道：“我改主意了，我不想听你说话了，我捡回了你的命，你本来就该是我的。”

&esp;&esp;说话间，他凑上去堵住魏春羽的话，却冷不丁被咬了口。

&esp;&esp;嘴角的刺痛扎进他心里，他觉得苦，然而更作出铜墙铁壁的模样，扳着他下颌再亲上去，腥咸的血液充斥口腔。

&esp;&esp;“魏春羽，你本来就是我的！两辈子都是。”

&esp;&esp;“没有我就没有你，你凭什么要离开我？不是你说爱我的么？哈，你有本事一直不说话，有本事咬死我……”

&esp;&esp;“你要是想走，我就把你拴在裤腰带上，不叫你离开我一步。”

&esp;&esp;魏春羽被他按在地上，腹背伤口被摩擦得剧痛，他喘着粗气，断续道：“我要是、要是最开始遇见的，是这样你”

&esp;&esp;裴怀玉将虎口卡进他锋利的两排牙齿之间，一阵伴随着身下人含糊呜咽的刺痛传来，涎液与血液混作一片。

&esp;&esp;他笑了声：“我从来没变过，是你把我逼急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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