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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esp;&esp;全公公面上带笑，将那充满酒气的外衫整齐叠好，又搀扶着陛下出门。

&esp;&esp;——

&esp;&esp;走在出宫的小路上，姜樾之一直神色淡淡，倒是叫往日那些交好的贵女们不敢接近。

&esp;&esp;倒是女眷这边，何氏被人簇拥着，瞧得庄氏眼睛发红。

&esp;&esp;狠狠掐了一把自家女儿的手臂：“都是姜家的女儿，怎么你们两个这般不争气！”

&esp;&esp;姜献月委屈极了，原本姜樾之作为姜家长姊为皇后祝寿，她是不用上前的。

&esp;&esp;可在那样的环境之中，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拜寿了。可皇后只敷衍了几句，有可能甚至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她精心准备了几个月的寿礼也石沉大海，所有的风头都被姜樾之一人出尽了。

&esp;&esp;可她又有什么法子呢，连陛下都这么说了。

&esp;&esp;盛京贵女之楷模，母仪天下之典范？姜樾之，也配？

&esp;&esp;姜献月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将所有委屈愤懑都加注在看向姜樾之的眼神之中，恨不得上前扒了她那身伪善的皮。

&esp;&esp;姜樾之对着何氏道她身子不爽，想要先行回府。

&esp;&esp;何氏今夜扬眉吐气，连带着对她都有了几分好脸色：“樾之先回吧，多叫几名侍卫守着，累了一日早些休息。”

&esp;&esp;何氏难得对她有这般和颜悦色的模样，姜樾之却只觉得可笑。

&esp;&esp;你荣耀时，沾染你好处的人，才会对你假以辞色。

&esp;&esp;她站在皇宫城门之下，那连绵的宫宇在黑夜中如同无尽的深渊，只零星挂着几盏宫灯。

&esp;&esp;盛夏，没由来的感到遍体生凉。

&esp;&esp;马车行来，原本应该需要等上一会的马车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esp;&esp;看来是听说是姜家大娘子的马车，各方都先放行了。

&esp;&esp;所以，当姜樾之掀开马车见到那个人时，只冷哼了一声。这些个下人，竟然连查也不查，就这样放行了她的车架。

&esp;&esp;姜樾之没有犹豫地上了马车：“你倒是认准了我的车，每每都上得这么痛快。”

&esp;&esp;柳时暮将头埋在膝盖之中，好像是睡熟了似的。

&esp;&esp;姜樾之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今儿她自个心绪也乱，不想再过问任何人的事了。

&esp;&esp;二人就这样沉默地坐着，一言不发。

&esp;&esp;“我什么也没找到，阿姊的痕迹……好似除了我脑海中的记忆之外，所有的一切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esp;&esp;柳时暮原来没有睡着，只是独自无奈沉默着。

&esp;&esp;“所以，你就躲在我的马车里，若守卫抽查马车，你必死无疑。你抱着死志进宫，无功而返便选择这样懦弱的方式了结自个么？”

&esp;&esp;柳时暮没有抬头，只静静地听着，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esp;&esp;“你既然找死，能不能别牵连我，我同你只是萍水相逢，不想为了一个死人搭上自己。”

&esp;&esp;柳时暮听着她不含一点温度的话语，内心竟然毫无波澜。

&esp;&esp;“我不想死，所以我来找你了，我觉得，你会选择拉我一把。”

&esp;&esp;姜樾之闻言转头过去看他，正巧他也抬起头来，眼圈很红，眼睛却不肿。一点水汽都无，瞧着像是强忍泪水后留下的痕迹。

&esp;&esp;他不想让自己哭，眼泪从来不是用在这种事情上的。

&esp;&esp;他是小倌，以色侍人，眼泪是他的武器，是他获取怜悯的最好方式。

&esp;&esp;所以他对着姜樾之，流下今夜第一滴眼泪，顺着脸颊而下，滑入衣襟。随后如断了线的珍珠，连绵不绝，衬得那双眼越发可怜兮兮。

&esp;&esp;车帘被风吹开，月光洒入，他的半张脸溺在月色之中，朦朦胧胧，迷离惝恍。

&esp;&esp;姜樾之抬手为他拭去眼尾的泪珠：“柳时暮，我拉你一把，你也拉我一把，好不好？”

&esp;&esp;一股酸

&esp;&esp;涩涌上鼻尖，今日所有的委屈好似放大几倍浮现心尖。

&esp;&esp;可她分明没有委屈啊，陛下盛誉，众人追捧。今日之后，她姜樾之将坐稳盛京第一贵女的宝座，谁敢同她争锋？

&esp;&esp;就连偏心的母亲，今日都对她和颜悦色。与她真正交好的，真心为她祝福，那些看不惯她的，再也不敢置喙她。

&esp;&esp;她，究竟在委屈什么？

&esp;&esp;是身处皇权之下的无奈，是一次又一次被人推上风口浪尖，却无法脱离。是被人同一件物品似的争夺谦让。是那一声声的，家族荣辱全系你身上。

&esp;&esp;柳时暮主动将脸贴上她的掌心，她的掌心很凉，不似这个时节该有的温度。

&esp;&esp;今夜，她一定很难熬。

&esp;&esp;他目光缱绻：“好，姜樾之，我拉你出来。”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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