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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esp;&esp;成婚快五年了，她以为他终于对她动心了。

&esp;&esp;说来也有些窘，她们床笫之事少的可怜，她虽然爱玩，可谢预劲总是冷冷淡淡，极为克制，甚至中途有事他也可以随时起身离开，时间久了，她也有些要面子，便装作不热衷。

&esp;&esp;是以昨日谢预劲主动吻上来时，她真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紧张的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esp;&esp;没想到他只是想让她走。

&esp;&esp;所以谢预劲用了个绝对不会出差错的法子——她忍不住不和他亲近。

&esp;&esp;用自己做诱饵，药倒了她。

&esp;&esp;“知道了。”宋枝鸾闷声。

&esp;&esp;北方的天气已经转寒，树木光秃，站着黑色不知名的鸟，枯黄的叶子落在皲裂的土壤里。

&esp;&esp;夜里风声吹响脆黄的草，一路响到宋枝鸾耳畔。

&esp;&esp;空气里有种腐烂，枯萎的味道。

&esp;&esp;她抱着被子坐起来。

&esp;&esp;月色太蓝了，看久了眼里像下了一场雪，看什么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

&esp;&esp;周围的景物不断变化，像是她的记忆在穿梭。

&esp;&esp;她在记忆里找到了一座桥。

&esp;&esp;那座石桥不知道是什么朝代修建的，厚厚的青苔滑的宋枝鸾跌了好几跤，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河边，大雪塞满了她的新鞋。

&esp;&esp;“有没有见到过长这样的小孩！”

&esp;&esp;她蜷缩在桥底，惊恐的透过长草看着他们血气腾腾的刀。

&esp;&esp;从前她不听话，父亲总是拿北朝旌旗上的虎来吓她，她做了许久的噩梦。

&esp;&esp;现在噩梦成真了。

&esp;&esp;好在他们没有发现宋枝鸾，这里阴暗潮湿，狭小的不像能藏人，但六岁的宋枝鸾能勉强藏进去。

&esp;&esp;天色越来越晚。

&esp;&esp;宋枝鸾在躲进石桥之前遇到了一个商贩，她大概认出了她，非常惶恐，下意识想要叫出声，宋枝鸾赶紧拉住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取下来，举起来送给她抱着的小女儿。

&esp;&esp;她一向嘴甜，那时却有些木讷，小声说：“姐姐，请你救救我。”

&esp;&esp;商贩又惊又怕的看着她，宋枝鸾以为自己要没命了，可她最后一把把她推进车里。

&esp;&esp;“孩子，你快躲进木桶。”

&esp;&esp;宋枝鸾躲了进去。

&esp;&esp;“谢谢姐姐。”

&esp;&esp;但城门口守卫森严，连北朝的商贩都被仔仔细细的盘查。

&esp;&esp;她知道自己藏不下去了，对商贩说：“我出不去了，姐姐你帮我把这串珠子交给我父亲，我父亲就在隔壁邺城，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他看到这串珠子就会来救我的，我在河边等他，他知道是哪条河。”

&esp;&esp;距今已经过去两天了。

&esp;&esp;宋枝鸾喝了两天的雪水，昼夜在她眼里也没有什么区别，白天的太阳和月亮一样冷，有一天，她掬起河水，忽然觉得很暖和，仿佛浑身筋脉都舒展了。

&esp;&esp;她知道她的身体可能快坏掉了，但宋枝鸾还是忍不住把小半个自己浸到了水里。

&esp;&esp;然后整个躺下去。

&esp;&esp;这样暖和的死去，会比被老虎撕裂要好吧。

&esp;&esp;可是她再次睁开了眼睛，还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身子底下是纤瘦的身子。

&esp;&esp;“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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