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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esp;&esp;宋怀章胸口剧烈起伏，猛咳几声后，逐渐冷静下来。

&esp;&esp;他拿起这封信，眯起眼看上面宋枝鸾的字迹。

&esp;&esp;谢预劲对皇位没有兴趣，即便是想拉着所有人共沉沦，也不该在这时起事，是什么突然让他有了兴趣？

&esp;&esp;兴兵之前，为何又要先和离。

&esp;&esp;宋怀章极快的抓住了一些零碎的片段，越深思脸色越是复杂难看至极，女官代传的关切的话在眼中变成挑衅的字眼，他将信死死揉作一团。

&esp;&esp;“灵淮。”

&esp;&esp;就因为他不愿接宋和烟回朝，所以你便想要弑兄么。

&esp;&esp;刺杀“我更希望她活下来。”……

&esp;&esp;栖梧殿的冬天比想象中还要寒冷，往年人多时，宋枝鸾都不爱在这里待着，总爱往东宫跑，如今宫人寥落，她更是如此。

&esp;&esp;稚奴许是知道，因此千方百计的做些小玩意哄她开心。

&esp;&esp;前日是小雪人，昨日是不倒翁，今日不知道又在捣鼓些什么，从晨间便没了踪影。

&esp;&esp;玉奴靠在门口处，时不时往宋枝鸾的位置投去一眼。

&esp;&esp;她鲜花着锦的长裙，逶迤曳地，懒懒的趴在香几之上，双腮微红，鼻尖沁出一点点晶莹的汗珠。

&esp;&esp;哪怕曾经嫁作人妇，如今是和离身，玉奴还是觉得，殿下身上始终有种娇憨。

&esp;&esp;冬日里，玉奴身上的伤总是发痒，隐隐作痛。

&esp;&esp;头顶的伤发作起来，尤其折磨人。

&esp;&esp;但她已能做到面无表情。

&esp;&esp;如今的冬日，有稚奴和公主在身边，已经是她从前梦寐难求的日子，在她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冬日都意味着饥饿，寒冷和恐惧。

&esp;&esp;她和稚奴出生在北朝军营，母亲曾是北朝的官家小姐，因受人诬陷，阖族流放。

&esp;&esp;等生下稚奴时，母亲已经是半疯的状态。

&esp;&esp;母亲发疯的时候会抓着她的头往地上撞，骂她孽种，可她也会藏起馒头来，燃起一点火，在冬天分给她和稚奴，教她们背诗写字。

&esp;&esp;稚奴小时候长得玉雪可爱，眼下那道被视作不祥的胎记，人人轻贱，却成了最好的护身符。

&esp;&esp;可年龄越大，越有人打她的主意。

&esp;&esp;一次差点被送进营帐里当消遣玩物。

&esp;&esp;她无法再容忍，想带着稚奴和母亲一起逃。

&esp;&esp;母亲打断了她两条腿，恶狠狠的说，这么急着去送死，当初怎么没有掐死你。

&esp;&esp;没过一会儿，母亲又哭着向她道歉。

&esp;&esp;玉奴一声不吭的缠好腿，渐渐有些麻木。

&esp;&esp;第二次逃跑前夜，玉奴看着熟睡的母亲，没有叫醒她，对她说，下辈子不要生下我和妹妹了。

&esp;&esp;她抱着稚奴，从早已演练了数百次的地方逃跑。

&esp;&esp;那天出奇的顺利，一路上守卫都不见踪影，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esp;&esp;后来她才知道，她们的母亲为了能让她们逃走，用身体给她们铺了一条路。

&esp;&esp;玉奴时常会想，如果那天她回头。

&esp;&esp;也许就能看到一双绝望又欣慰，含着泪的眼睛。

&esp;&esp;母亲的眼睛。

&esp;&esp;再看到母亲，她已是一具尸体，肚子里的孩子和她一起失血而亡。

&esp;&esp;玉奴走进室内。

&esp;&esp;她在冬日里失去过重要的人，这样的大的雪，总让她有些不安。

&esp;&esp;当门上射进一支飞箭，这种不安成了真。

&esp;&esp;宋枝鸾睡得懵懂，玉奴抱起她离开时，她还有些反应不及，“怎么了？”

&esp;&esp;“有刺客，殿下，快进密室。”

&esp;&esp;门外打斗激烈，刀枪金鸣，宫女太监四散而逃。

&esp;&esp;宋枝鸾不知多久没听到过刺客这两个词了，她伏在玉奴肩上，眼神灰暗道：“玉奴你瞧，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esp;&esp;自那夜被带回国公府软禁，直到今日，她都以为皇兄会念在兄妹情分上，护住她性命。

&esp;&esp;可翌日，送她入宫的鸾车还是到了她面前。

&esp;&esp;她原就是谢预劲想杀的人，谢预劲提出和离那日说。若有所求，尽可开口，眼下是发现她与宋怀章通风报信，所以决定先对她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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