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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esp;&esp;“不止是你们，方才我也术法尽失。”丛不芜再开口时，又给了他们致命一击，“恐怕你家道祖也好不到哪里去。”

&esp;&esp;门弗隐嘴角轻勾，像是听不出丛不芜话中的阴阳怪气，神情甚是愉悦。

&esp;&esp;眼见生路无望，几人脑中一片浆糊，就连一向冷静的桓竟霜也白了脸色。

&esp;&esp;正当几人思索怎么死得惊天地、泣鬼神间，角落里的小师妹再次惊呼道：“师姐！南纪楚活了！”

&esp;&esp;几人再看过去，纸扎童子南纪楚果然悠悠转醒，他用粗细有别的手指搓了搓眼睛，怪异的触感让他瞬间清明。

&esp;&esp;“本世子在做梦吗？”

&esp;&esp;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esp;&esp;“我怎么成纸扎的了？”

&esp;&esp;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他四肢稍显僵硬，一骨碌爬起来，眼珠却很灵活，眼中情绪变幻纷呈，一连串地问：

&esp;&esp;“刚才是不是闹鬼了？这里是不是有鬼？我看见……”

&esp;&esp;这个南姓的话篓子瞥见丛不芜肩膀上的小纸人，生出一股后怕，背后纸毛直竖地定定看着丛不芜。

&esp;&esp;“对。”丛不芜无视他期盼否定的眼神中，斩钉截铁地肯定道。

&esp;&esp;桓散之身后的师弟大步上前，不计前嫌地拍了拍南纪楚的纸肩膀：“兄弟，不要怕，要死一起死。”

&esp;&esp;南纪楚清楚地感觉到支撑自己躯体的是一节节的芦苇杆，没成想一觉醒来变成了纸皮芦苇馅儿的人，周遭故作轻松的情绪极快地感染了他，心中几番较量，他满心以为自己时日无多。

&esp;&esp;南纪楚略微一怔，还是不放心地问询道：“那我的家仆……”

&esp;&esp;他的话音将将落地，残破的纸门就被人一脚踢开，几……尊花花绿绿的纸扎童子马不停蹄地地奔腾而来，他们的四肢更为僵硬，两条腿都被当成木拐来使，“世子！世子！闹鬼了！”

&esp;&esp;房中鸦雀无声，丛不芜肩上的纸人爬到了门弗隐肩上，脸上的两个圆圈儿看着不远处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esp;&esp;南纪楚自责不已：“是我害了你们。”

&esp;&esp;他心怀最后一点期望，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布袋，里头本该装着被各个大师吹嘘得只应天上有的“神仙法器”，现在却变成了一团团无用的废纸，他带来的大量银票想来也变成了不值一文的纸钱。

&esp;&esp;见他面露颓丧，一群纸扎的仆人忙道：“世子莫要这样说。”

&esp;&esp;南纪楚拂开他们的手，使唤着两条纸腿，向着门弗隐就地一跪。

&esp;&esp;众人一惊，却听他言辞恳切道：

&esp;&esp;“我心知府上与汴山桓氏久有隔阂，但我所作所为究竟为何，想必诸位也心知肚明。桓氏没了个儿子，我家没了个女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外祖母七十寿辰在即，她还在等姐姐归家，我不想直到外祖母西去，母亲西去，乃至于我西去，姐姐依旧音信全无。我自知没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没有求仙问道的根骨，唯一知晓的消息便是姐姐与桓择端在一起，我走投无路，别无他法，才死皮赖脸跟着你们。先前的事都是我的过错，与王府家仆没有关系，他们忠心耿耿，所作所为都是听命于我。还望仙长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儿上，救他们一命。”

&esp;&esp;“……”

&esp;&esp;门弗隐道：“他们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esp;&esp;桓竟霜飞快地将呆若木鸡的南纪楚扶起来，看着他画着两个大红圆圈的脸，欲言又止。

&esp;&esp;“你这人也真是，好端端的，整这一出……还真有点不习惯。”桓散之清了清嗓子，话里不见温情，语气却分外温和，“你以为我们都是没心没肺的石头吗？若不是师姐有意留下踪迹，就凭你那些破铜烂铁，连我们的影子都找不到。”

&esp;&esp;南纪楚这才找到了舌头般，支支吾吾道：“可我、可我都变成纸人了，一把火，一阵风，就能取我小命。”

&esp;&esp;就是说呢。

&esp;&esp;桓竟霜也是大惑不解，只能苍白地安慰道：“放心，道祖说你死不了，你就是死不了。”

&esp;&esp;南纪楚自然大喜过望，什么丢人的下跪登时被他抛之脑后，一条胳膊揽着一尊纸扎仆从，左拥右抱地哈哈大笑起来。

&esp;&esp;然而，逐渐冷下来的月光将三道黑影带到门前，阴风擦着地面无声走过。

&esp;&esp;“仙长救命！”

&esp;&esp;罗欢宜抱着罗红石，扑通一声跪拜在地。

&esp;&esp;罗夫人有样学样，“仙长救命！”

&esp;&esp;房内再次沉默下来，南纪楚察觉到气氛不对，缓缓收起了灿烂绽放的笑容。

&esp;&esp;看着门口跪在地面的一对夫妻，桓氏几人却觉得心里发毛。

&esp;&esp;如此堂而皇之，是挑衅，还是……

&esp;&esp;门弗隐肩上的纸人已经拽住他的衣衫躲到了他身后，一双圆溜溜的圈圈眼泫然欲泣。

&esp;&esp;丛不芜笑了一下，打破令人窒息的寂静，说道：“罗境主，你这里闹鬼了。”

&esp;&esp;罗欢宜狠狠点了几下头，秃噜着嘴皮子说：“仙长有所不知，我与夫人一经歇息，便听到本该熟睡的红石哭闹不止，夫人起身哄了两息，却不见好。我以为是房中燥热，便起身打开半扇窗，一阵冷风吹进来，红石很快止住了哭声。”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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