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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屋子内里跟外表天差地别,一个客厅,摆着沙发、茶几、电视柜,格局很有些楼房的味道,沙发上摆着一个大号的毛绒熊,不知为何熊嘴里叼着一根烟头,烟灰弄脏了熊肚子。客厅没人。夏阳又走到另外的窗户前,看见是一个卧房,炕上被子凌乱,堆着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墙上还挂着一些女孩的衣服,从衣服大小来看,女孩应该有十几岁了。
&esp;&esp;夏阳多么希望夏歌就被藏在房子里,可是不管从此刻观察到t?的景象还是从韩龙对韩月月的好来推测,韩龙都应该不会把夏歌带到这。他拉住窗扇,轻轻试了试,都锁住了。
&esp;&esp;他正急切地想办法,感觉胖子偷偷捅了捅他,他意识到不对劲,收手用余光观察,随即看见刚刚那个老太太家的院子里出现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边用锄头刨地,一边有意无意地往这边观察。
&esp;&esp;这就是刚才夏阳不想让胖子撒谎自己是警察的原因,那个韩德水老实巴交很好骗,但这个老太太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很容易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
&esp;&esp;这种情况下,破窗而入相当于不打自招——警察可从来不会用这种方式办案,好的可能是老太太报警,不好的可能是左邻右舍出来把他们堵住,可如果不进去,心里终究放不下这个地方。
&esp;&esp;怎么办?怎么办?夏阳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恰在此时,他忽然注意到一面墙上的一张艺术照,仔细辨别照片上的小女孩,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esp;&esp;来自警方的消息
&esp;&esp;噩梦如海角城的夏天一样冗长,晴晴在梦中狂奔,追逐落向西边的太阳,她穿过几座城市,跨过几片村庄,跑过山川原野,趟过隔壁草原,大海拦在前方,海风轻拂她的泪痕,晚霞映红她的眼眸。
&esp;&esp;她呼喊着醒了,阳光刺眼,又是一个清晨。病房安宁,到处洁白,她蹒跚下地,走到床边,拉开窗帘,看见厚厚密密的云层像千军万马一样从城市上方滚过,吞没东方的一小片湛蓝。
&esp;&esp;记忆如同眼前的城市一样迅速复苏,她看一眼床头柜上的日历,又看看墙上的时钟,心中不由得急切起来。
&esp;&esp;她发疯地翻开身边的东西,寻找手机,有人进屋,发出一声惊喜的声音,“你醒啦晴晴?”
&esp;&esp;晴晴转头,看见是花董,手里提着两份早餐,穿着普普通通的运动装,看不出那显赫的身份。
&esp;&esp;晴晴跑过去,问:“事情怎么样了?夏歌找到了吗?夏阳他们有没有遇到危险?”
&esp;&esp;花董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双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你刚醒,还需要好好休息,不要管别的事情了,你没事才最重要。”
&esp;&esp;晴晴拿开他的手,愤愤地盯着他,“快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需要确认我的朋友是不是安全!”
&esp;&esp;花董熬红的双眼闪现出一股怒气,把晴晴推回床边,“为了你我推了所有重要的事情,一天一夜没合眼,你不问问我怎么样,却只关心你的朋友,难道他们跟你的感情超过我们的亲情吗?”
&esp;&esp;晴晴有些发怔。的确,相较平日里打扮得一丝不苟的那个花董而言此时眼前的人可以用“狼狈”来形容,蓬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色,眼睛下面挂着黑黑的眼袋,可能从出生以来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都没这么照顾过别人,可是,这种时候还在拿这个说事,这个人也太自私了吧?
&esp;&esp;焦急催生躁怒,晴晴道:“我跟你说过,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可以不帮忙,但是请你不要阻止我。亲情重要,朋友同样重要!”
&esp;&esp;花董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会真的对你好,他们无非是装可怜想得到你的怜悯罢了,你不属于他们的圈子,他们也不配做你的朋友,你应该过的是上流生活,想的是如何为家族出力!不是为了毫不相干的事情差点把命搭上。”
&esp;&esp;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晴晴的双手握成拳头,“不许你侮辱我的朋友。我出生的时候家族在哪啊?我被抛弃的时候家族在哪啊?我重病不起养父背着我跑了十几里路的时候家族在哪啊?不管你们给过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我被抛弃的事实!我被别人叫野孩子,活不下去的时候救我的不是你,是江夏阳!我可以没有你们,但是我不能没有他!”
&esp;&esp;花董气得团团转,“那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这期间你还跟我谈过恋爱,你根本不是真的在乎他。”
&esp;&esp;晴晴冷笑,“是,我不是在乎他,而是喜欢他,以前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他,所以才会被你的表象蒙蔽,直到接他出狱,我才知道五年间我日日夜夜都在念着他不光是因为感激,还是因为爱。你这种家族至上的无情的人,根本不懂爱是什么!”
&esp;&esp;“我不懂?难道父亲把一切都分给你不是爱?我心甘情愿地接受你不是爱?”
&esp;&esp;“这可能是爱,但你以这种方式说出来就是施舍。真正的爱是拯救,他救过我,我也要救他。”
&esp;&esp;“那你就从这个家族滚出去吧,如果父亲知道你只在乎自己的个人情感,不愿意把自己奉献给家族,一定不会再收留你!”
&esp;&esp;“收留?”好似有一把刀子捅进晴晴的心脏,“你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在收留我吗?”
&esp;&esp;晴晴直愣愣地看着花董的眼睛,看得花董低下头,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努力挤走眉间的戾气,“别吵了妹妹,我是情急才说出这么不合适的话的,像江夏阳那样的人这世上有太多,你能救一个两个,怎么可能全都救下来,你应该为自己是花家的血脉而骄傲,不应该白白浪费这么优质的环境,人生多么短暂啊。”
&esp;&esp;“呵呵,一个人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往往才是心里话。”晴晴朝花董逼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从我回到这个家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在担心我分走你的家产,你一直对我好,不过是想利用我的良知让我感恩,让我明白见好就收。因为我不在乎,所以我不跟爸爸戳穿你,配合你,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一遍,我不稀罕你的任何东西,如果不是爸爸真的把我当成女儿,我也不稀罕他这个爸爸!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从这个门走出去之后不会再回这个家。”
&esp;&esp;晴晴向门口走,背影决绝。花董道:“我做得够多了,你想怎样都随你,但我告诉你,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你的那几个朋友都消失了,你再做什么也没用。”
&esp;&esp;晴晴顿了一下,飞快地跑出病房,等花董冷静下来追出来时,她的身影已消失在了走廊里。
&esp;&esp;下雨了,盛夏的雨落在这座城市里,没有让疲于奔命的人们感受到一点惬意,反而增添了他们的烦恼,车子一辆接一辆拖着喇叭声疾驰而过,溅起片片水花,公交车站的行人躲在伞下,咒骂着互相拥挤。
&esp;&esp;晴晴麻木地穿过街道,路过人群。她不愿意相信夏阳他们出了事,可是回想自己的那场车祸,如果不是好心司机在撞击发生的前一刻调整了一下方向盘,跟前车让开一个角度,她现在恐怕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幸运不会降临在每个人头上吧?
&esp;&esp;她仰起脸,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雨丝如针,刺痛她的脸颊。汽车声停在身旁,车窗下滑,露出司机的脸。
&esp;&esp;晴晴认得,这是花夺的三号司机,费天雷,一个功夫了得且忠心耿耿的小伙子,花夺但凡去远一点的地方,都会带着他。
&esp;&esp;“上车吧小姐。”
&esp;&esp;“花夺让你来的吗?”
&esp;&esp;“对。”
&esp;&esp;“你回去告诉他,我不需要他阳奉阴违的关心。”晴晴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向前走。
&esp;&esp;车又跟上来,费天雷没有说话,提起一个手包和一部手机,都是晴晴的。
&esp;&esp;晴晴立马夺过来,用手包挡雨拨打手机,费天雷慢慢跟着,重复道:“上车吧小姐,要不然我没办法交差。”
&esp;&esp;“他让你把我抓回去吗?”
&esp;&esp;“他让我跟着你,不管你做什么,保障你的安全。上车说好吗?在他眼里,感冒也算危险。”
&esp;&esp;又来一阵瓢泼大雨,晴晴只好上车,手机静默后,响起对方关机的回应。这是夏阳的手机号码。接着她又接连拨出白菁和王羽飞的号码,全都提示不在服务区。
&esp;&esp;阴影席卷心头,她强迫自己冷静,又打了110报告说有人想要破坏明天的房展会,接警员听完告诉她这件事情已经由专案组负责处理,让她稍后一下,会有警官跟她联系。
&esp;&esp;也就十几秒钟,一个陌生的警官打来电话。晴晴道:“要破坏房展会的人应该藏在海角铁矿的矿坑里,那里有个营地,你们快去那里抓他。”
&esp;&esp;警官表示他们已经去矿坑仔细搜查过了,里面没人,营地被荒废,问晴晴是否有那人预谋破坏房展会的直接证据。晴晴说到花董的那段录音,警官说警方已经掌握那段录音,不能算直接证据,问还有没有其他信息。
&esp;&esp;晴晴比所有朋友都了解警察办案的章程,感觉那段模棱两可的对话的确不能算作直接证据,如果灾难发生,倒是可以算作补充证据,这是执法的严谨,也是执法者的掣肘。
&esp;&esp;“郝运。我现在只知道那个犯罪的人叫郝运。还有那个知名财富顾问李燕也很可能参与其中。”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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