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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esp;&esp;肖又言曾告诉过他，那些被欠款的人家，每年都有收到来自境外的汇款。

&esp;&esp;不过出于保护双方隐私的考量，银行不会向收款人提供汇款人的账户信息。

&esp;&esp;但他知道，给那些人汇款的人就是程不辞，而程不辞如今大概率是把那几千万的欠款给还完了。

&esp;&esp;谢嘉遇缩着肩，老旧公寓对面道路边的北美乔松长得繁茂粗壮，这个季节树叶还青着，又因昨夜落了雪，树枝间银白星星点缀，成为了唯一美丽的风景线，但此刻他完全没心思欣赏这份美。

&esp;&esp;他快冻死了。

&esp;&esp;下载并绑定好paypal，在路边拦了辆车，离开前谢嘉遇抬头看向三楼，程不辞公寓房间的窗户已经拉上了窗帘，他叹了一口气，在司机的催促声里坐进车。

&esp;&esp;公寓三楼，关了地暖后的客厅温度逐渐降了下来，程不辞将谢嘉遇用过的碗和杯子洗净擦干水渍放进碗柜，周遭一片寂静，静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钟表的走针声。

&esp;&esp;程不辞觉得吵。

&esp;&esp;心跳声吵，走针声也吵。

&esp;&esp;回到沙发上，程不辞关了电脑，他并没有心乱的异样感触，只是脑中一片空白，无垠雪原一般漫无边际的白，导致他无法做出思考的举动，像是突然丧失了这种基本的行为能力。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落在右手边两张沙发的夹缝间，其中一张沙发的扶手上挂着一片黑色的布料，方才就是从那里反射出的一小片光影晃了他的眼。

&esp;&esp;程不辞缓慢地移过去，将黑色布料捞了上来。

&esp;&esp;是谢嘉遇带来的那件西装外套，光影是意外泄进的窗光照在袖扣上反射而来的。

&esp;&esp;两三秒后，程不辞捏了捏鼻梁。

&esp;&esp;他一时间无法确定谢嘉遇是故意遗落下来的，还是无意的遗落。

&esp;&esp;如果是前者，那他和谢嘉遇必定还要有至少一次的交集，这是他当下最不期待的。

&esp;&esp;而假设是后者，他希望一切都能就此结束，为他和谢嘉遇这段本不该发生的“巧遇”彻底画上句号。

&esp;&esp;只是始一这般想着，程不辞便觉得心脏如猫尾轻扫过，虚痒难忍，又空荡荡如一泓干涸的泉眼，其间长满了乱糟糟的杂草。

&esp;&esp;他清楚自己这次不可能再走了，于是为避免前者发生，程不辞撕了个干净的垃圾袋，把西装放进去后搁置在了垃圾房门口。

&esp;&esp;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可以避免与谢嘉遇对付上并且让彼此远离的最佳方法。

&esp;&esp;谢嘉遇自尊心强，假如回来看到自己的衣服被丢在垃圾房门口，一定会因为受到他的侮辱而离开，同时也能直观感受到，他并不欢迎他，甚至是厌烦。

&esp;&esp;虽然以谢嘉遇吃瘪后喜欢以牙还牙的个性来看，他会被记一段时间的仇，在某些小事情上受到点挫，但总归是比对方做出负心违愿的言行，而他痛不欲生地应付着要好的。

&esp;&esp;程不辞如此想着，关上了门。

&esp;&esp;下午四点多，室内较往常相比暗下许多，程不辞伸手拉开一半的窗帘。

&esp;&esp;外面的环境阴沉压抑，整片天空被严密不透风的黑云所掩盖，风把窗外的柏树吹得佝偻身躯，摇尾乞怜。

&esp;&esp;冰箱里没有任何新鲜食材，中午剩的那把酱油味干面条也不够煮一顿的，程不辞穿上外套后拿了把伞出门。

&esp;&esp;谢嘉遇的西装还放在垃圾房门口，清洁阿姨要在晚上九点才会来收拾，程不辞不确定谢嘉遇下午有没有回来过，锁好门后直接下了楼。

&esp;&esp;别再来了，他想。

&esp;&esp;然而事与愿违，他在公寓门口看见了谢嘉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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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攻受是双箭头

&esp;&esp;他俩的情人锁钥匙被作者吞了

&esp;&esp;叫他先生的关系

&esp;&esp;地面并无积雪，水洼也干涸到只余一路潮湿，公寓楼对面的松树下，如同昨夜见到他那般，谢嘉遇整个人站得笔直。

&esp;&esp;这次肉眼可辨地穿厚实了，黑色高领羊毛打底针织衫，外面是同色系过膝系带加绒大衣，裤子和那双英伦皮鞋没换，但脚上加了双长筒棉袜。

&esp;&esp;对方显然是比他还要率先看见对方，程不辞下了公寓大门前的楼梯，谢嘉遇已经穿过马路走到了他对面。

&esp;&esp;“不好意思，借过。”程不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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