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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2页）

&esp;&esp;“应是……乡试之前。”

&esp;&esp;方沅回想了下，而后确认道：“对，当时梁婉，也就是小人的妻子，她给我拿来几道文题，说是她爹爹问了京中的大官，押了这些文题，她哥哥也已经看过了，让我也跟着看看，当时我还很感激，便认真作了。”

&esp;&esp;“乡试之前便能压中几月后京中会试的原题，可真是好大的官。”

&esp;&esp;一旁的周则安忍不住道。

&esp;&esp;“其余的文题，你可还记得？”晏朝问。

&esp;&esp;方沅点头应声，“记得。”

&esp;&esp;晏朝将递过去副纸笔，片刻后方沅将写好的纸晾了晾，双手递给晏朝。

&esp;&esp;周则安低头看了一眼笑了：“方兄，你这字可真不错。”

&esp;&esp;另一旁傅瑶光一直静静看着，并未打断他们。

&esp;&esp;这会听着周则安的话，她忍不住笑道：

&esp;&esp;“看来周将军这是认出来了。”

&esp;&esp;她起身来到晏朝身后，也想看看方沅写了什么。

&esp;&esp;听了这么多，她对方沅的遭遇心里其实很同情。

&esp;&esp;见方沅面露不解，便道：

&esp;&esp;“你临摹的字是本朝周老太师的吧？”

&esp;&esp;见她走过来，方沅立时垂下头，根本不敢看她。

&esp;&esp;“回，回禀公主，确是周老大人的。”

&esp;&esp;“周老太师正是这位周小将军的父亲。”

&esp;&esp;方沅一愣，旋即又要行礼，被周则安按回到座位上。

&esp;&esp;“行了，别麻烦了。”

&esp;&esp;傅瑶光来到晏朝旁边，见晏朝沉着脸看着那几道考题不作声，她看向方沅。

&esp;&esp;“方沅，你为何会与定州知府的小女儿梁婉结亲？”

&esp;&esp;闻言，方沅长叹一声，他神情有些麻木，低声道：

&esp;&esp;“当年定州天灾，我和娘住的房子塌了，后来等地动过去了，我搭了个草棚，和娘勉强撑着过活，娘当时也说，等朝廷来人赈灾了，定州的日子便不会这么难了。”

&esp;&esp;“可是朝廷的银子和粮食到了定州，日子却并未好起来。”

&esp;&esp;“粮食都在官府的仓库里，想吃便要拿银子买，混着糠草，还要比灾前最好的粮食贵出好几倍来，娘舍不得，就说攒攒银钱，等灾情过去了再寻个住处，左右她有手艺，我还可以为人抄书，我们娘俩总归饿不死。”

&esp;&esp;听到这，傅瑶光渐渐皱起眉。

&esp;&esp;定州地动她是有印象的，当时不仅地动，还有饥荒和洪涝，后来还发过一场时疫，父皇拨了好些银两，前后足有七八位朝臣来定州主持赈灾。

&esp;&esp;定州民间百姓的日子若是当真如方沅所说这般，那当年来定州赈灾的官员只怕是有渎职之嫌。

&esp;&esp;傅瑶光看了晏朝一眼，他也将方沅写的几道文题放下，听着方沅继续往下说。

&esp;&esp;“本来也就那么凑合过来了，然后定州下了两场春雨，再后来便发了水，我和娘住的那个草棚被冲散了，哪哪都是水，那水足足能没过我的腰身。”

&esp;&esp;“我和娘在水里泡了三四日，实在是没办法了，我背着她，蹚水厚着脸皮去寻了学馆中教我的先生。”

&esp;&esp;“先生让我在学馆里住着，学馆虽然也全是水，房屋也倒了不少，可到底能住人了，我和娘住进去，然后娘就病了，等洪水退了，能进城了，我不顾娘的阻拦，花光了所有的银钱买药请大夫，最终也没能治好她。”

&esp;&esp;“也就是娘病着的这段时间，梁婉和我认识了，她和梁书安来学馆找先生请教问题，先生要选址重建学馆，便让我替他接待这兄妹二人，他们问的问题其实都很浅显，也确实不需要先生亲自过来，如此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了。”

&esp;&esp;“梁婉当时，她当时很好，特别好，娘病着时，她还时常陪着说话，私下里娘也曾和我说，若我也能有功名，日后也能娶到梁婉这般知礼又体贴的好姑娘。”说到这，方沅自嘲地笑了笑。

&esp;&esp;“娘走了之后，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剩下，莫说安葬，我连个草席都拿不出来了，是梁家帮我买了棺椁，让我娘入土为安，也是梁家给娘刻的墓碑，我当时很惶恐，觉着无以为报，我还想过去梁府里当个小厮下人。”

&esp;&esp;“我去找梁大人，也跟他这般说了，他却告诉我，他不用这些，他说梁婉喜欢我，想嫁给我，他也很欣赏我，问我愿不愿意。”

&esp;&esp;傅瑶光了然，她看着方沅问道：

&esp;&esp;“那你喜欢梁婉吗？”

&esp;&esp;方沅眸光暗淡，摇摇头。

&esp;&esp;“不怕公主笑话，梁婉那样的姑娘，在我当时看来和天仙无异，便是在梦里都没敢肖想过。”

&esp;&esp;“可是梁大人说她喜欢我，我回到学馆，隔了两日，我后知后觉地开始觉着高兴，我想着，可能是我书读地还不错，生得也还算能入眼，兴许像她这样家世好的姑娘，都不在意那些旁的，只看重人品学识。后来再见到她时，我同她说，若她愿意下嫁，我定会对她好一辈子。”

&esp;&esp;“看重你的学识，倒也没说错。”周则安叹道。

&esp;&esp;方沅嘴唇嗫嚅着，却什么都没说，连笑都笑不出来。

&esp;&esp;傅瑶光想了想道：

&esp;&esp;“方沅，定州地动之后，城外像你和你母亲这样的人家多吗？”

&esp;&esp;“多。”方沅道。

&esp;&esp;“地动过去之后，城外不知多少人日子都过不下去，我和娘当时还有个草棚，好些人都是幕天席地的，连个遮蔽都没有。”

&esp;&esp;“地动，饥荒，洪涝，当年朝中接连六次拨款派人来赈灾，是我朝自开朝以来最大力度的一次赈灾，方沅，你可记得当年定州官府有何举措？”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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