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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esp;&esp;日记小茹怎么可能会死

&esp;&esp;沈奕安的目光停留在那一行字上，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记得那天，他们一群人去喝酒，有人醉了，随手抓个服务员就摁在沙发上，那个女服务员挣扎得厉害，他不过是顺手扶了她一把。

&esp;&esp;没想到有了后面的孽缘。

&esp;&esp;再一页写，沈先生常来，这周就有四次，每次都出手阔绰，钱花太多了，我都替他心疼，何况这酒也不是真的。趁领班不注意，我悄悄提醒他，他只是笑了一下，说我傻。

&esp;&esp;再后面几页写得很长，都是零零碎碎的小事，直到最后一页一页上，只有短短一句：他是个魔鬼。

&esp;&esp;他知道是那天，他新开了一家酒吧，有人送了一个可以关人的铁笼子。小茹来送酒，他心血来潮，一把将她扔了进去。

&esp;&esp;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裂沈奕安的心脏。他猛地合上日记本，闭上眼睛。

&esp;&esp;他记得某次半夜醒来，身边无人，梳妆台上开一盏小灯，照出小茹身影。他撑起半个身体，问：“大半夜的像做鬼一样，在写什么？”

&esp;&esp;小茹说：“日记。”

&esp;&esp;沈奕安问：“写我了吗？”

&esp;&esp;小茹关上本子，“嗯”一声。

&esp;&esp;沈奕安躺回枕头，头望着天花板：“骂我的吧？”

&esp;&esp;小茹不吭声。

&esp;&esp;沈奕安轻嗤一声：“开苞多久了，还学小女孩怀春那一套。”

&esp;&esp;那晚之后，他再也没看见小茹写过东西。如今，当她那时的情绪传递到他的面前，他的心里堵得慌。

&esp;&esp;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茹最后坠楼时的画面，她的身体在空中飞舞，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最终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esp;&esp;从此他不敢再闭眼，夜夜失眠。

&esp;&esp;……

&esp;&esp;知道小茹去世的消息时，于乔已回了北京。

&esp;&esp;店里新添一台老式唱片机，是傍晚时分池晏舟差人送来，说是从前哪位嫔妃用过的，拿来给她解闷。

&esp;&esp;唱臂悬上方，金属部分微微泛冷光。摇动发条，机械发出沙沙杂音，然后蓦地冒出一个女声，唱：香梦回才褪红鸳被重点檀唇胭脂腻匆匆挽个抛家髻。

&esp;&esp;天已转冷，此刻刚刚黑下来，庭院种垂枝梅花，寒风吹颤花枝，一股冷意带着清冷的梅香从窗户缝隙挤进，显得这歌声也阴沉沉、冷飕飕的。

&esp;&esp;仿佛故宫中飘出的一缕幽魂。

&esp;&esp;于乔似乎看到，百年前那位嫔妃独坐梳妆，铜镜里她胭脂轻点，朱唇微启，看不清面容，只见昏黄的烛光摇曳。

&esp;&esp;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更觉得那戏腔穿透骨髓，听得人心头发凉。

&esp;&esp;也不知池晏舟是怎么想的，送这东西给她。

&esp;&esp;正想起身去关掉，此时，有陌生电话打来。

&esp;&esp;庭院垂枝梅的背后，抄手游廊，穿旗袍的女服务员身形袅娜，路过透景的花窗，送来各种茶点，包括玫瑰豆蓉酥，孙尼额芬白糕，杏仁豆腐和武夷肉桂。

&esp;&esp;拎公文包的律师一番客气之后，落了座，拿出一份房屋过户合同，推到于乔面前。

&esp;&esp;于乔还未坐定，翻开合同中产权人的姓名，目光一凝，心中涌现不安，便急切开口：“怎么回事？小茹为什么要送我房子？她人呢？”

&esp;&esp;产权证上的房子，正是先前小茹拜托她办理抵押出售的那一套。

&esp;&esp;律师很有职业涵养，说话语气平缓但坚定，只是解释说自己的委托人只让他协助办理过户手续，至于事情的缘由，他并不清楚。

&esp;&esp;这房子来得不明不白，于乔自然不肯签字，但拨打小茹的电话，一直也没有接通。

&esp;&esp;“让你的委托人出来见我，她在搞些什么名堂。”于乔不耐烦地将手机扣在桌面。

&esp;&esp;律师回答：“恐怕不行，沈先生最近很忙，已全权委托我办理此事。”

&esp;&esp;“沈先生?”于乔错愕抬头。

&esp;&esp;毕竟吃人嘴短，于乔又相当难缠，律师无奈，最终给委托人打去了一个电话，解释一番之后，律师将电话递给于乔。

&esp;&esp;那头声音低沉喑哑，说：“我是沈奕安。”

&esp;&esp;听到小茹死讯的那一刻，于乔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脑海中一片空白。

&esp;&esp;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电话，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

&esp;&esp;“你说小茹……死了？”

&esp;&esp;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沈奕安的声音有种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痛苦：“她和家人的关系，你应该了解过，我想她也不会想把房子留给他们。我知道先前她写了委托协议，想把房子过到你头上，既然她走了，这房子我留着也没用了。”

&esp;&esp;若不是见过沈奕安，也许真的会相信他是个多么深情的人。想起小茹手臂上的疤痕，于乔的后背一阵阵发寒，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险些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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