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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渊心中也是担忧,但怎么可能没发现顾缜又钻了牛角尖,心下一叹,带着顾缜就往自己的园子去。
仔细看着谢九渊自家卧房的布置,顾缜还真被转移了注意力,这屋子陈设简洁,压根没有一点豪奢,布局精巧得归功于当初的设计者葛清书,后来的摆设虽简洁倒也带着韵味,古朴大方,偶见一处精巧点缀,这就是谢九渊的品味了。
行过博古架,架子当中是一大格,格中一樽深青浅口方盆,其中碗莲亭亭,开得正好。顾缜听谢九渊细细说少年时看杂记,如何依书从莲子培育,失败了数次方成,后来教给了旺财,每年冬日都可添一景。
顾缜听得认真,转眼瞧见旁边格中悬着一个黑色锦囊,感觉熟悉,伸手拿了一看,正是当初自己故作玄虚赐给谢九渊的锦囊。
顾缜:“还留着做什么?”
谢九渊:“打开看看?”
顾缜抽开丝绳,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再细看,却有发丝在内,小心捻出,发现是三根长发,两黑一白,“这是?”
“那时信中夹缠了一根你的长发,我就装进了锦囊中,后来取了一根自己的作陪,白发后回来,又添了一根。”
听得谢九渊解释,顾缜回过身蹭进了谢九渊怀里,久久没出声,再出声却是赌气:“不想回去。”
谢九渊不答言,只笑着哄小孩般拍他的背。谢九渊知顾缜只是气话,帝王外宿,那是要记录在册的,就算谢九渊无所谓,他却不肯给谢九渊多添骂名。
终于把别别扭扭的人送回宫,谢九渊回头就去了水师,次日夜间才匆匆赶回,进了宫才回府,已是深夜,谢氏却没睡,在等着他。
“娘”,劳累娘亲担忧苦等,谢九渊眼神一暗,往谢氏身前一跪,“孩儿不孝。”
谢氏颤抖的手抚上谢九渊的满头华发,强忍着难过,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现在是该你尽忠的时候,不用担忧家里,我在京城自会平安,你,保重自身,大局为重。”
“您放心”,谢九渊开解道,“此次我为督战,若无必要,无需亲身上场。”
虽说如此,谢氏哪里不知道谢九渊为人,若是战况危机,他是定会身先士卒的,再说,现下打仗多用qiang炮,只要身在战场,就算在后方掠阵,哪里一定安全?
她心中明白,却也只是应承儿子的开解:“那就好,千万保重。”
母子细细话别,次日天明,谢九渊一身银甲,拜别了谢氏,出了谢府,府外是列阵整齐以待的金吾卫亲兵,见谢九渊出门,战靴左右一并,齐声一响,接着单膝跪地相迎,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气势锐不可当。
“金吾卫全体在城外等候,恭迎将军上马!”
谢九渊带上银盔,足踏亲兵翻身上马,抽刀指挥:“前往宫门,拜别陛下。”
“是!”
晨露犹寒,马蹄阵阵穿过街道,宫城外大街,喝出马停,燕王一早率领在宫城外等候,传令说陛下特赐美酒一杯,特赦谢将军不必行拜礼,盼将军此去,大胜而归。
谢九渊接过杯酒,仰头喝下,手一扬,身后亲兵齐声跪地,喝道:“陛下,金吾卫拜别!”
燕王接了空杯,谢九渊对着燕王与百官拱手一礼,回身上马,带着众人疾驰而去。
眼见着那整齐过头的金吾卫们没了人影,百官这才拖拖拉拉得回奉天殿上朝,一路讲着小话。
“哟喂,那一声吼,老夫吓得心脉都停了一霎,吓人。”
“这谢将军可不得了,这次水师和东南|驻军的参将,十有八九都是在北斗军校深造过的,各个得喊他校长。”
“你才知道?不止东南驻|军,各边|疆的驻|军都一样,现在各驻军明着是地方管,以后啊,都得姓谢。”
“那不就是‘全军总校长’?陛下这军事部不就……”
“小声点儿!指不定有锦衣卫呢。”
“啊哈哈,今儿天真不错。”
“什么眼神?正阴着呢。”
三宝公公低头进了东暖阁,不忍地催促道:“陛下,金吾卫已经开拔,该上朝了。”
“嗯。”
顾缜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将握在手中的那物放回枕畔,三宝见他背影滞了一瞬,然后转过身来,连忙又低下头去,跟着顾缜出了东暖阁。
还有五日,风风雨雨的启元十年,就过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再次深刻明白了存稿的必要性和重要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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