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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话（第2页）

“我从没说过！”

“不，你说过很多很多次！”

“……”

我醒来的时候，还是发着低烧。我没有问任何人，但我知道他真的来过。因为，我房间里留下了很重的药味，和上次的味道一模一样。他虽来过，但我认为这场对话是一个梦。因为，只有在梦里，我才会这样同他争吵。

我一直病得昏昏沉沉的，在床上休养了很多天。

那个人，总会在我熟睡後到来，那是因为夜里我毫无察觉。但第二天我醒来时，总能发现房里留下了他独有的气味。他大概一直以为我不清楚。有时他来时，以为我睡熟了，其实是我半梦半醒的时候。他来了也不说话，只是在我床边坐着，摸摸我的额头，或者握握我的手。

後来，我的身体康复了，他便再也没有出现。

我去膳食局学习的时候，听说新册封的李充容厨艺很好，尤其擅长做面食，陛下特准她使用正阳宫的小厨房。我听後，心里还是会疼。但我学乖了。那日下午，我去医药局找了很多安眠药。晚上睡前，我毫不犹豫地服下。于是，我再也不被失眠困扰了。

白日，我在膳食局听说，陈美人昨晚出言不慎，见罪于陛下，被陛下贬为充容，并移去偏远的极简宫居住。我心中感叹良多，最最感叹的是宫中冷僻的居处甚多，陛下何日才能打发我离开？

晚上，我如常倒出安眠药，却发现瓶中只剩下一粒了，一般都是三粒一起服下才能起效的，我想着太晚了不好去医药局拿药了，今晚暂时就不吃了。虽然没吃药，但我很快就睡着了。

可半夜时分，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某人拥入了怀中！

惊吓过後，我不动声色，继续装睡，以免互相尴尬。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场梦罢了，无意多想。”

可身边的人却很放肆，亲吻着我的额头，鼻尖，嘴唇，颈侧……我有些恼的咬了他的手臂一口，他不再动弹，只是将我牢牢地抱入怀中。

“为什麽？”我不禁开口问他，他没有答我。

我还想问第二次，他吻住了我的唇，不再让我说话。

我心中十分恼他如此，却不知为何没有舍得推开他。

大约是由于我的回应，他变得越发热情，但是他并没有要我，他只是不断地亲吻我，可我分明感受到他的克制。

他想要起身离开我的时候，我主动抱住了他，问他道：“不让我离开，就是为了乘我睡着，对我做这种事情吗？”

他长叹了一声，却没有答我。

“如果这只是一个梦，那你就等我睡着之後再走。是你说永不相见的，为何你总是做不到？”

他又叹息了一声，还是没有答我。

“为什麽？”我问他。

他还是不答我，只是用力将我抱入怀中，接着叹息。

我还想说话，他又开始吻我的唇。

我能感觉到，他确实比之前消瘦了许多。我有心想要看看他的脉象，却被他发现了意图，他用他的两只手将我的两只手压向头的两侧。

“到底发生了什麽？”我不禁问他。

“嘘……”他再次吻住了我的唇。

他吻了我很久，却始终没有要我。

我能同时感觉到他的欲望和他的克制。自从除夕夜之後，只要和我在一起，他从未这般克制过。我不懂，他的反常是为了什麽。

许久之後，他才离开我的唇，却没像从前一样抱我入怀，而是选择起身离开。

我从身後抱住了他，“我什麽都不问了，但你不要走，我不想看你离去的背影……”

他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接着他回身将我抱入了怀里。

我们沉默的拥抱着，不做任何交谈，除了我们的心跳声，再没有别的响动。

我心中有无数的为什麽，可我知道他一个也不肯回答。我甚至不敢说任何一个字，害怕他会骤然离去，我到此时必须承认我是胆小的……原来一个人对感情一旦有贪恋，就会变得如此懦弱不堪。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种悲凉的情绪抓住了，我觉得这样真的很可悲，我终于放开了他的怀抱，一个人缩到了墙角，我说：“以後，我们真的不要再见面了。”

“……”接着，我听到他开门离去的声音。

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了，他明明出现了，却感觉更像是一场梦。

他离去的那个早上，我去了医药局，我自告奋勇要看守药炉，呆在医药局熬制新药。这份新药，需要看守两天两夜。

虽然人在医药局，但依然挡不住宫里的八卦消息飞进耳朵。听说，最近杨充容很得宠，陛下连续几日都宠幸了她。还听说，杨充容今天上午，特意让侍女来找洪太医要坐胎药。我的心木木的，好似已经不太会觉得痛了。

我两天两夜没有睡，踏入正阳宫的宫门时候人十分倦怠，没想到正巧看到陛下和杨充容背对着我并立在庭院里赏桃花。我见入内走到偏殿，免不了要和他们打照面，遂立刻识相地退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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