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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话（第2页）

台下衆人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掌声雷鸣。

牛小侯爷立即表功道：“都是我慧眼识珠，你们才有这等仙曲听！”

我简洁道：“我还有许多账簿没看，我先去忙了。”说完，我就离开了，再不看衆人的反应。

这个小插曲，我没放在心上。

只是五天後，瑞王来找我的时候，我才晓得这闲话已经传到了他那里。

我对他说笑道：“不晓得我戏唱得好听的名声，可能让‘天下第一楼’的生意更加红火一些？要是能让客人们来得更勤快些，我倒是也乐意这个闲话继续传下去。”

瑞王对我感叹道：“要是早知道那天你有这等兴致，我说什麽也要来听上一回。”

我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吗？等你得闲了，我专门为你唱一次。”

他高兴道：“一言为定。你可不能诳我！”

“我们相识这些年，我何曾骗过你？”

他轻轻颔首，“确实不曾。”

接着，瑞王与我说起了朝事。之前，陛下派他选皇陵。本来，他初选的地点，离先皇的陵墓不远，钦天监也都说那个地方风水好，但是陛下不喜。後来，瑞王又选了好几处，陛下还是都看不中。瑞王对我头疼道：“我一直都觉得我顶了解陛下的，可如今这副情状，莫说钦天监的大臣们摸不着头脑，就是我也没想明白陛下在想什麽。”

我道：“那你就索性问问陛下，与他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不行。祖宗规矩，皇陵由宗亲来选，陛下只能说同意与否，不能干涉选址过程。”

我看瑞王对这规矩甚为头疼，不由笑道：“那你就和陛下谈谈风水，聊聊历代帝王的陵墓典故，权当是在说笑，然後看看陛下的心意。”

瑞王道：“小时候，我和兄长聊过。他说，皇陵花费奢靡，不值得如此做。如今，我本以为陛下还是一样的心思。但陛下之前嫌弃某处不好，就是觉得皇陵不能修得气派。陛下的心思，毕竟和从前不太一样了。我若是问他，他也未必愿意说出心中的想法。有人一直在录起居注，还有言官不停上书，兄长对他们都十分烦恼。所以，就是同我说话，兄长也不如从前那般直接了。”

“至尊之位不好坐，既登大位，便只能咬着牙坐下去了。皇陵代表皇家威仪和国家实力，所以当陛下自己的心思和官员百姓们的期待相左的时候，昏君会任性，而明君只能选後者。陛下心中的苦，大多由此而来吧。你是他亲近之人，定是能把握好这个度，所以他才委任于你。”

瑞王道：“桑青，和你聊聊真好，我没那麽纠结了。兄长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我确实该为他多多分忧，不能让他为这件事再添烦恼了。”

随後，瑞王又和我说了一些土地丈量的事情。他说：“这些年，国家承平，不少人又开始兼并土地，弄得有些地方的百姓流离失所。如今，皇兄正为这个事情头疼。朝廷派下去的官员，有些清廉自守，德操甚好，但是能力不足，根本查不清当地的情况。还有一些能力倒是不错，但到了地方，立即就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了。北州的事情，皇兄已经派了三次钦差，全都折戟沉沙了。”

由于北州旱情严重，但当地的官吏贪污，不仅贪墨朝廷发下的赈灾银子，还欺压当地百姓，草菅人命，至今已激起了两场声势浩大的民变。消息传回京城，衆人都感震惊非常。于是，当今陛下决定派瑞王出京赈灾，安抚灾民，并惩治贪墨。

瑞王这次走前，特意来看我，就是为了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他说，自己快则三月，慢则半年，就会回来的。

我也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要是需要医药和钱粮，随时给我写信。我一定尽力而为。

半个月後，宫中传出当今陛下抱恙的消息。

又过了十天，又传出当今陛下重病不能理政的消息。

随即，所有政务都由丞相大人简池主理。简池出身显赫，是显国公和大长公主的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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