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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抿唇,尝到了一点艰涩的苦楚,胸腔泛起酸意,怎么也按不下去,他偏头将脸埋入被子,掩饰过于复杂的情绪,手腕却乖乖让人扣着,连点挣扎都没有。
他轻声道:“谢逾,疼。”
他垂着眸子,睫毛扇子似地耷拉下来,看着失魂落魄:“好疼。”
谢逾触电一般放开手。
他只是三分醉,思维还清醒着,听沈辞喊疼,下意识地以为下手重了。
沈辞一愣,无声蜷起手指。
他没想到谢逾能听见,更没想到谢逾会放手,不过是被按住手腕,能有多疼,还比不上冬日洗衣服手上生冻疮的疼,也就是仗着谢逾喝醉了听不见,他才这么故作姿态似的,好像从没吃过苦,也受不得苦的样子。
实在矫情。
可谢逾偏偏听见了。
沈辞挣开谢逾,将脸转向一边,不说话了。
接着,浓郁的酒香覆压下来,朗姆的味道清冽甘甜,谢逾凑近了些,沈辞捏不准他要做什么,只是崩着神经等待着,却到底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连他喊句疼都会停手的人,能做得有多过分?
下一秒,谢逾扯过被子,将他整个包住了,指腹碰了碰手腕处的皮肉,捏起来翻看,他将醉不醉,语调有点迟疑:“真的很痛?”
沈辞完全埋在了被子里,仅有双手举过头顶,暴露在外,谢逾捏着他的手腕放在灯下,修长的指节在他的注视下不安地瑟缩,蜷了起来。
这个姿势太过奇怪了。
到了这步,剧情完成大半,剩下都是马赛克,谢逾也不准备继续了,他问:“系统,分数多少。”
系统悄无声息地浮现,有气无力道:“50左右,你再贴一会儿,能到55。”
它已经不指望宿主高分了,60就行,60万岁。
谢逾于是平躺下来,将人扒拉进怀里,头枕在沈辞肩胛,轻声道:“我喝多了,不闹你了,睡吧。”
他不太能喝酒,晚上这么一折腾,也是真困了。
沈辞一顿,他被朗姆白兰地的气息包着,身上懒洋洋的发软,还想要说话,却被谢逾捂住了眼睛。
睫毛扫过掌心,迎着怀中人疑惑的探寻,谢逾强硬道:“好晚了,睡吧。”
……强制睡觉,也算是强制吧。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谢逾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不一会儿,呼吸便逐渐平缓。
他睡着了。
“……”
黑暗中,沈辞迟疑着抬手,虚虚环住了谢逾,他的指尖触及脊背,又烫到一般收回,如此往复数次,才轻轻搭了上去。
下一刻,他骤然蹙起眉头。
——指尖触及的地方,赫然有疤痕的印记。
第14章事故
指腹落在皮肤表面,触感凹凸不平,赫然是一道狭长的伤疤。
沈辞悄然收回手,等谢逾睡熟,才沿着脊背一路向上,摸索起那道伤疤。可他几乎将整个手臂探入谢逾睡衣,却依旧没能摸到疤痕的尽头。
这是一道很长的疤痕。
沈辞指尖微颤,他悄无声息地打开床头小灯,而后跪坐在床上,捏着谢逾的衣摆,掀起睡衣一角。
在床头灯暖黄的光晕里,他看清了谢逾的脊背。
贵公子的脊背线条非常漂亮,皮肤透出浅密色的光泽,如同上好的丝缎,可丝缎上面,却纵横交错着许多伤疤的痕迹。
有鞭伤,烫伤,甚至还有刀伤。
这些疤痕经年日久,颜色逐渐浅淡,又被新生的嫩肉撑开,晕成大片的熟褐和赤粉,盘桓在脊背上,如同绸缎上的脏污和裂缝。
沈辞定定看着它们,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谢逾身上……怎么会有这些痕迹?
谢逾那是什么人,那是谢家的大少爷,金尊玉贵的贵公子,平日里吃得是黑松露鱼子酱,戴得是江诗丹顿百达翡丽,这样一个锦绣堆里养大的少爷,怎么会有这样的痕迹?
沈辞不动声色地将谢逾的睡衣往上撩,露出更大片的皮肤,他调整灯光角度,而后俯下身子,仔细观察那些伤疤。
药理学有针对疤痕组织的实验,沈辞做过相关研究,大抵能看出伤疤的形成时间,应该是十几年前。
十几年前,谢逾还是个小孩子。
酒店床头灯略有些昏暗,疤痕阴影模糊不清,沈辞皱着眉头,又靠近了些。
下一秒,他的手腕便被人攥住了。
沈辞指尖一跳。
谢逾抓着他翻身,掀开眼皮,懒散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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