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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细看那条母虫,竟有八尺来长。
&esp;&esp;这样的庞然巨物,到底怎么躲到肚子里头的?
&esp;&esp;朱门殇呼了一口气道:“这种怪虫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后应该也难见着了,留着当纪念了。”
&esp;&esp;柴二道:“多谢大夫,你这医术,当真天下无双。”
&esp;&esp;朱门殇道:“别急,还得替你解毒,要不,你死得比虫还快。”
&esp;&esp;此后一切顺利,过了三天,柴二终于完全痊愈。柴二给了朱门殇一些银两,虽不多,聊充诊金。
&esp;&esp;朱门殇不打算在太平县呆下去,这里有太多怪事。那小屋中的人,他隐约猜得到身份,那是九大家最深恶痛绝的存在。
&esp;&esp;“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今后,我不欠你。”朱门殇对柴二道,“你家产已尽,今后有什么打算?”
&esp;&esp;柴二道:“原本怎么打算,今后就怎么打算,恩公不用在意。”他笑得淡然,倒似看破了一般。
&esp;&esp;朱门殇拍拍他肩膀,说道:“钱财身外物,肯挣,就有。”
&esp;&esp;柴二仍是回以淡淡的微笑。
&esp;&esp;当天,朱门殇回到客栈,打包行李,准备离开。
&esp;&esp;到了夜里,朱门殇正要找间妓院休息休息,慰劳这段时间的辛苦,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杀人啦!杀人啦!柴府出事啦!”朱门殇闻言大惊,抢到前去,只见柴家家丁正把柴二公子五花大绑,押送门派,柴乐同的夫人跟在后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是不停破口大骂。柴二虽然被绑,兀自哈哈大笑道:“有钱又怎样,我活得比你久,大哥,我活得比你久,还会活得好,哈哈,哈哈哈哈……”
&esp;&esp;朱门殇一问之下,才知柴二去找柴乐同理论,要把少分的那份拿回,柴乐同冷嘲热讽,就是不肯答应。柴二掏出怀中预备的尖刀,就这样一刀、两刀、捅死了柴乐同。
&esp;&esp;朱门殇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已,想起了父亲与师父说的话。
&esp;&esp;“治病,得往心里头去。”
&esp;&esp;可这世间,难治的心病多了啊。
&esp;&esp;他收拾行囊,连夜离开了太平县。
&esp;&esp;还是去江苏吧,好久没看海了,那里天地宽阔,可舒心了。
&esp;&esp;鱼
&esp;&esp;朱门殇说完了太平镇的往事,淡淡道:“柴二被押送门派,我没去见他,就这样离开了太平镇。”
&esp;&esp;这一桌上六个人,听了故事具都目瞪口呆。李景风也在席间,见沈未辰脸上仍是一派温婉微笑,那笑容却似有些僵了,又看朱门殇从桌上干果盘里拿了两颗桂圆,剥了壳吃,边吃边问道:“你们怎么光听故事不吃东西?吃些。”说着把干果盘推到沈玉倾面前。沈玉倾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没关系,朱大夫慢用。”
&esp;&esp;“你没事吧?”李景风问,“你说你吸……呃,吸了那病人嘴里的虫。”
&esp;&esp;“不知道,虽说这几个月没发病,谁知道之后会不会有事。”朱门殇又抄了一小把瓜子在手,边嗑边把瓜子壳吐到碗中,“那之后我就去了江苏,在沿岸呆了两个月,本想去嵩山找江大说的那个人,走到半途,就遇到人了。”
&esp;&esp;“夜榜的人?”沈玉倾问,“长什么样子?”
&esp;&esp;“我没瞧见。”朱门殇沉吟半晌,说道,“那时我夜宿妓院,有人在房外敲了门,叫我去广西医治一个人。我到了广西,他又叫我去重庆府,到福居馆医治一个盲眼琴师。绕了这么一圈,也不知怎么回事。”说完他看向谢孤白,问道:“智多星,你怎么想?”
&esp;&esp;谢孤白笑道:“小八,考你。”
&esp;&esp;小八道:“这也太容易。箭似光阴若不是住在广西,就是当时人在广西,本想让你去医治他,后来知道青城得了讯息,恐路上留难,索性让你去青城与他会合。谁也不会猜忌一个盲眼琴师。”
&esp;&esp;沈未辰忽地问道:“你刚才说江大夫妻在山东的故人……姓萧的那位。”
&esp;&esp;“萧情故,怎地?”朱门殇问,“你认得他?”
&esp;&esp;“哥,你记得去年收到一张嵩山寄来的喜帖吗?”沈未辰这一说,沈玉倾这才想起,讶异道:“我竟忘了,是这个名字没错,这是嵩山派掌门的新女婿。”
&esp;&esp;只见朱门殇也是一脸讶异模样。嵩山派虽附属在少林辖下,却独霸山东一方,嵩山的女婿,那也是不得了的人物,江大夫妻竟然认识这样的大人物。
&esp;&esp;沈未辰又问道:“哥,你说他们三个会是夜榜的针吗?”
&esp;&esp;沈玉倾摇头道:“江大夫妇连针都不是,萧公子若是针,当到了嵩山掌门女婿那得多不容易,这夫妻这么轻易就把萧公子给抖出来,夜榜做事哪能这么不精细。且这夫妻说“若遇上一位叫萧情故的人”,嵩山派去年嫁女儿,还发过喜帖给各派门,进了山东,谁能不认识这位萧公子。这夫妻不是武林人,显然不知道萧公子成亲的事,但他们认识夜榜中人,那是肯定的。”
&esp;&esp;沈玉倾说完,沈未辰像是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点头称是。
&esp;&esp;朱门殇也道:“这也不稀奇,要是大家都不认识夜榜的人,他们去哪做生意?”他刚嗑了一把瓜子,觉得嘴咸,又喝了几杯茶,说道:“这故事就这样。”伸个懒腰道:“我去歇会,吃晚饭再叫我。”说完便起身走往二楼的舱房去。
&esp;&esp;谢孤白笑道:“故事听完了,散了吧。”沈未辰招了招手,叫了侍从过来,说道:“收拾一下。”说完,她看了看朱门殇盛瓜子壳的碗,忍不住又嘱咐道:“用滚水煮过了。”她刚吩咐完,回头见到沈玉倾窃笑的模样,显出些窘态,又看向李景风,问道:“你怎么了?”
&esp;&esp;李景风觉得胸口烦闷,有些头晕恶心,猜想自己脸色定然不好,忙回答:“没事,没事。”
&esp;&esp;“晕船了吧。”沈未辰道,“去船头走走,吹些风会好些,等朱大夫起来,再同他拿药。”
&esp;&esp;“好。”李景风虽这样说,却没立刻起身,想了想,暗骂自己一句:“还在想什么。”站起身来道:“我走一会。”就往船首走去。他见两岸林郁,甚是幽美,只是自己有心事,也无心欣赏,就趴在船头看着水流,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esp;&esp;胃里这一翻搅,直把午饭都给吐得精光,他刚站稳身体,却见到一人站在身后,问他道:“第一次坐船?”
&esp;&esp;李景风不敢直视那人脸孔,微侧着头道:“是啊,第一次,这么大的船也是第一次见着。”
&esp;&esp;沈未辰笑道:“擦一下,我叫人拿茶给你漱口。”说着递出一条丝巾。李景风心中一突,忙说不用,用袖子擦去嘴边的呕吐物,说道:“我没事。”
&esp;&esp;沈未辰皱眉道:“洗衣服不是比洗手巾麻烦多了?”
&esp;&esp;“我自己洗就好,不用劳烦别人了,这里打水容易,没关系。”这笑话可不高明,李景风暗骂自己一声蠢,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话好。
&esp;&esp;沈未辰道:“船上的衣服都有人洗,你用衣服擦,自己洗衣服累,别人也没省到心,何必。”
&esp;&esp;李景风觉得自己脸上一红,只得说:“是我没想得周延,觉得这丝巾漂亮,怕弄脏。”
&esp;&esp;沈未辰笑道:“再漂亮也是拿来擦嘴巴,擦脏东西。这是丝巾,反倒好洗些。”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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