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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esp;&esp;康熙皇帝的笑意消散了，皱一皱眉。“送进来。”

&esp;&esp;梁九功领着一人捧着奏匣进来。

&esp;&esp;暮雪见状，识趣起身告退，心里猜测着会是什么事，竟然这样着急。

&esp;&esp;然而才走到外间，就听见康熙皇帝喊她：“回来。”

&esp;&esp;还有她的事？暮雪一愣，快步回到殿中。

&esp;&esp;康熙皇帝长长叹息了一声，将奏章递给她。

&esp;&esp;暮雪低头，待看清了纸上内容，一双眼霎时睁大。

&esp;&esp;“土谢图汗亡故了？”

&esp;&esp;康熙皇帝点头，面无表情地召来待命翰林：

&esp;&esp;“拟旨，土谢图汗部自归附以来，忠心可嘉，兹闻溘逝，深为轸恤。敦多布多尔济系嫡长孙，恭顺勤恪、才具明练，着承袭汗号，为札萨克亲王，统率旧部。”

&esp;&esp;风雪归人整个漠北都在下雪。……

&esp;&esp;整个漠北都在下雪。

&esp;&esp;多尔济立在灵前，祷告完毕，为祖父献上一炷香。

&esp;&esp;喇嘛念经声维持着一种特定的韵律，在这满是梵香的丧帐，有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esp;&esp;寒风起，祖父又开始咳嗽，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同往常一样，病上那么一个秋冬，到开春就好了。可是终于没能挨到下一个春天来临。

&esp;&esp;最后那几天，祖父几乎整日都在昏睡，直到一个初雪降落的日子，他终于清醒过来。

&esp;&esp;“是什么时候了？”

&esp;&esp;守在塌前的多尔济猛地抬眸，见着他竟有力气说话，心下松了一口气：“快到申时了。”

&esp;&esp;“我是问，什么月份？”

&esp;&esp;“寒月了。”

&esp;&esp;蒙古历法，正是该宰羊储肉，酿造奶酒，预备过冬的时候。

&esp;&esp;“牲畜们如何？”

&esp;&esp;“很好，一切皆如之前一样。”

&esp;&esp;多尔济上前扶住祖父的手，帮助他坐正。

&esp;&esp;土谢图汗却挥了挥手：“没事，我有力气。”

&esp;&esp;他那浑浊的老眼往帘外看了一眼，那里透进一丝耀眼的光，通常是雪里才能映照出这样的白的光。

&esp;&esp;“下雪了？”

&esp;&esp;“昨天夜里开始下的，今年第一场雪。”

&esp;&esp;草原上的第一场雪总是来得突然，就像死亡，土谢图汗想。

&esp;&esp;他坐了一会儿，忽然道：“扶我出去看看。”

&esp;&esp;“您身子骨才好，不好经风。”

&esp;&esp;多尔济皱了皱眉，劝说道。

&esp;&esp;土谢图汗望

&esp;&esp;向他，这个孙儿正是最好的年华，壮实得像一匹骏马。望着他，却又好像望见了另一个男儿——土谢图汗引以为傲却早已失去的长子。

&esp;&esp;多尔济继承了他父亲浓密的眉毛，轮廓很像，只是五官有点随他秀气的母亲。

&esp;&esp;土谢图汗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顶，那头发像黑色小马驹的鬃毛一样浓密。

&esp;&esp;“呵，这点风，算什么？扶我走走，我想看看草。”

&esp;&esp;“都下雪了，哪里还有草呢？”

&esp;&esp;“你懂什么，不扶我就滚开。”

&esp;&esp;土谢图汗竟然自己挣扎着要起身。

&esp;&esp;多尔济无奈，只得与其他侍从一起将厚厚的貂袄与冬帽给土谢图汗穿上，扶着他走出毡帐。

&esp;&esp;从昏暗的毡帐走出，草原一片洁白，茫茫大地像盖上一层羊毛毡。

&esp;&esp;这雪光的刺目使土谢图汗不禁眯了眯眼。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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