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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esp;&esp;2024年8月18日

&esp;&esp;【我看到了一样的你。】

&esp;&esp;叶星从前就爱这么闹。

&esp;&esp;刚同居那阵子，他一洗澡，她就要偷偷钻进浴室，探着个脑袋看他，满脸狡黠的笑意。第一次被她那么盯着看，他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局促得不知道该往哪儿躲。

&esp;&esp;叶星还一本正经地上下打量他，夸张地摸着下巴，嘴念念有词：“嗯不错不错。”

&esp;&esp;他索性一把拉开门，将她拽进来圈在怀里。叶星瞬间脸红得像番茄：“我、我就是逗逗你你继续，我先走了。”

&esp;&esp;顾谨一手关了水：“是要继续，但你不能走。”

&esp;&esp;叶星顿时慌了，小兔子似的扑腾着挣脱他，一溜烟跑出去。但叶星这人调皮得很，有一就有二。顾谨每次洗澡听到门外有动静，心里就止不住想笑，等着她自己扑进来。

&esp;&esp;起初他以为叶星可能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想在浴室里尝试什么新花样。后来才明白，她就是单纯的好奇和爱捉弄他。所以即便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探着脑袋进来，他还是会配合她，扮演一副被调戏的模样。

&esp;&esp;那会儿他工作还没那么忙，两人周末总有一天会宅在家里。叶星很黏人，相安无事地坐在沙发上，也非要一条腿搭在他身上。他心里特别喜欢，却故意装出一副淡淡的样子。因为但凡他稍微热情一点，叶星在他怀里待不了五分钟就要跑开。

&esp;&esp;有时候，他也会故意逗她：“你什么癖好，偷看人洗澡上厕所。”

&esp;&esp;叶星总是义正言辞地反驳：“什么叫偷看，我光明正大看的！我只看你好吗？”

&esp;&esp;“那我是不是还得感到荣幸，被你偷看？”

&esp;&esp;“那是！”她夸张地叉着腰，“我这叫探索边界。”

&esp;&esp;“什么边界？”

&esp;&esp;“你的边界呀！”她黏在他身上说着，“看你对我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嘛。有些人可能不喜欢那么黏的伴侣嘛。”

&esp;&esp;“有些人是谁？谁不喜欢？你还跟谁是伴侣？”他故意学着她的语气，模仿她的夺命三连问。

&esp;&esp;“什么谁不谁的，我还能有谁！”叶星立马气呼呼地撅起了嘴。

&esp;&esp;“没边界的。”他搂着她说，“我对你什么时候有过边界了？”

&esp;&esp;他一向不擅长说浪漫的话，但那天他说：“我的世界都是你的。”

&esp;&esp;遇见叶星之前，他的人生是晦暗的。叶星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的黑暗，让他终于看见了缤纷的世界。如果真的有边界，那这句话便是了。他从未让叶星知道，遇见她之前的顾谨是什么样的。

&esp;&esp;他盯着那扇门片刻，终还是站了起来，推门进去。

&esp;&esp;今天他和庄晓吵了一架。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和人真正吵起来。他有些后怕。

&esp;&esp;他是去和庄晓谈离职的事。这些年，他们一直是最默契的搭档。他执意来云南，是为了把叶星带在身边，同时也给她一个安静的疗养环境。这个项目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面，但他执意要来。庄晓追来，是想把他带回去。

&esp;&esp;“公司快上市了。”庄晓压着火气，“你现在一走，我们怎么办？不是只有叶星需要你！你不能就这么撂挑子啊！”

&esp;&esp;他罕见地发了火：“是我需要她！离开她我就活不下去！这话是你说的！”

&esp;&esp;“顾谨又怎么样？苏熠又怎么样？不都是我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esp;&esp;有些话，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连叶星也没有。他太累了，从小到大，他都在努力扮演好人——好孩子、好学生、好搭档、好同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规规矩矩。但最终，也没能成为叶星的爱人。

&esp;&esp;“顾谨”这个名字，是一副沉重的盔甲，是他在一个被所有人厌弃的环境中，在漫长的自我约束中，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

&esp;&esp;而叶星，其实早就看穿了。她不喜欢的，也许正是那个过度自我规训、时时收敛的“顾谨”。她说她明明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esp;&esp;有吗？或许有过吧。可环境变了，他也变了。

&esp;&esp;他将外界的期待内化为行为准则，把自我规训练成本能，循规蹈矩、谨小慎微，从不逾矩。这一切，与叶星的自由、真实是相悖的。

&esp;&esp;矛盾一点点累积，渐渐无法调和。离婚那年，她一次又一次问他：“到底有没有什么是你真正想要的？”

&esp;&esp;他说不出口。他从小就只知道一件事：要做个好人。别惹事，别出格，别让人觉得你是“那种人”。他所有的“想要”，都要在心里反复过滤筛选，直到没有。他不配有。

&esp;&esp;他也不知道叶星为何痴迷于那个叫“苏熠”的角色，但他心向往之。

&esp;&esp;热气扑面而来，她总是把水温调的很高。

&esp;&esp;她背对着他，哼着那首老歌。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一首。他倚在门口看着她，像看一幕旧电影。

&esp;&esp;他总是在最迷惘的时候渴望她。在那些贴近她的时刻，他不需要压抑，不必自我审查，他才能坦然地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欲望。

&esp;&esp;“啊！有坏人！”叶星猛然回头，躲在浴帘后面，只露出半边脸。她眼睛睁得圆圆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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