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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何运全正吃着几颗花生米，他懒洋洋地说：“这个年拜得有点晚，别再来电话了。”

&esp;&esp;“您别挂！我不是骗子，我有个好活儿。”对方神秘兮兮地说，

&esp;&esp;“什么活儿？你谁啊？”

&esp;&esp;“北京那边有位大客户要处理一批废品，打算运到咱们村子里填埋，废品密封在铁桶里，每个酬金60块，现金日结。”对方答道。

&esp;&esp;废品、填埋、铁桶、现金，这些词汇唤醒了何运全心底的记忆。他从沙发上跳起身，抬高音量又问了一遍：“你谁啊？”

&esp;&esp;“我是小于，以前在钟老板手下做事的。”

&esp;&esp;何运全彻底清醒了，急忙问道：“钟老板他人呢？”

&esp;&esp;“他去内蒙古谋生啦，早就过去了。”

&esp;&esp;“怪不得，我说后来去县里怎么没再见过他。”

&esp;&esp;何运全没记错的话，十三年前一个铁桶的处置费是30块，而如今涨到了60块。要是粮食的售价能赶上这种倍速的飙升就好了，当然消费物价最好别跟着涨。

&esp;&esp;就这样，何运全再次答应了同样的请求。

&esp;&esp;还是三天后的深夜，依旧是一辆厢式卡车摸黑驶进了村子，何运全同样没见到传闻中那位神秘的北京大老板。

&esp;&esp;这回跟车的是一位年轻男人，他也在大半夜着戴墨镜，这种古怪的习惯和钟老板如出一辙。清冷的路灯衬得他细皮嫩肉的，这让常年风吹日晒的何运全很羡慕。

&esp;&esp;很快，这位年轻男人和两个帮手一起把87个铁桶卸下了车。

&esp;&esp;何运全在一旁打听道：“小于，那个北京的大客户，很大吧？”

&esp;&esp;小于戴着手套卖力地干活，回答得也很干脆：“是呢，侯总人家可是大老板，公司在昌平，做得风生水起。”

&esp;&esp;“小于，你可真爽快，当年钟老板就不肯告诉我客户的身份，其实哪有那么多避讳。对了，你的好多习惯都跟钟老板一模一样呢。”

&esp;&esp;“我毕竟是他的徒弟嘛。”小于笑着说。

&esp;&esp;天色再次微亮，在晨曦的微光下，小于抬了抬墨镜，交给何运全一个信封：“何大哥，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esp;&esp;厢式卡车扬长而去，乡间小路泛起的尘土又复归平静。何运全拿着信封掂了掂，这种手感是记忆抹不去的：相比十三年前的信封，这沓的厚度差不多是之前的三倍。

&esp;&esp;午后阴沉的天空响起几声雷鸣，乌云在田间巷尾的上空聚集了起来。几个村民正在平房屋顶烫着油毡，时而讨论着近日来进驻到村子里的专案组。

&esp;&esp;通过容器内的残液和污染土壤样本，87个铁桶里的废品成分终于检测出了结果：那根本不是什么煤气管道检测用液，而是液体烧碱、正丁醇和充当气体燃料警告剂的四氢噻吩，它们作为易燃有毒的危化品，必须严格按照危险废物标准进行处置。

&esp;&esp;而“钟老板”和“小于”这两个代号，让胡新华产生了兴趣。

&esp;&esp;胡新华细细盘问了他们二人的联系方式，但结果却大失所望：因为年代久远，“钟老板”的通讯方式早就没有了，倒是“小于”的来电号码被何运全记录在香烟盒上。只是专案组一路追踪过去，发现那是张虚拟运营商的黑卡。

&esp;&esp;铁桶上没有留下小于和两位帮手的指纹，这与何运全供述他们全程“戴手套”的行为不谋而合。至于那辆厢式卡车的牌照，何运全想破脑袋也只记得一个“鲁a”。

&esp;&esp;最后就是视频监控系统，胡新华早在接到专案组任命时就没抱希望：全县每年建设3000个监控点位标准，预计三年实现新增农村地区视频监控点位9000个。可眼下，这浩浩荡荡的“小天网”工程才刚刚建设第一年。

&esp;&esp;就在专案组一筹莫展之际，何运全突然提供了一条信息：“小于倒是跟我提起过北京那位大客户的信息，你们需要吗？”

&esp;&esp;胡新华眼前一亮：“当然。”

&esp;&esp;“听说他公司设在北京昌平，老板姓侯。”何运全恳切地问道：“我这算戴罪立功吗？”

&esp;&esp;10、繁荣群众文化，致力扶贫攻坚

&esp;&esp;2016年初春，北京。

&esp;&esp;这天晚上，昌平区文化活动中心灯火通明，一台由区文化馆承办的群众晚会刚刚落下帷幕，现场观众的反响很不错。很快，区领导和市民们有序离场了。广场上停着各单位的大巴车，准备满载歌舞演员动身返程。

&esp;&esp;郑美玲是此台晚会快板节目的负责人，这个节目讲的是昌平区的乡村扶贫建设。此时，三位表演快板的男同志已经换好便装，准备骑自行车回单位。郑美玲和他们告别后走出剧场，计划拦辆出租车回家。

&esp;&esp;这些年，郑美玲和侯兴林的女儿侯萍萍在安徽读大学。女儿长得很俊俏，也继承了郑美玲能歌善舞的才艺基因。郑美玲在群艺馆的工作很清闲，日常能操心劳神的对象只有老公侯兴林。

&esp;&esp;可自从过完今年春节，郑美玲总觉得老公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他先是从正月初五起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和其他人一宿宿地通着电话；再就是留心天气预报，似乎格外关注鲁南地区的气象情况。

&esp;&esp;每次当郑美玲问什么，侯兴林总是三缄其口，糊弄些老生常谈的“没什么”和“想多了”。只有当郑美玲问起公司滞销的那些危化品去向时，侯兴林才会回答一句“找绿洁处置了”，可每当郑美玲想进一步问下去，侯兴林又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esp;&esp;此时郑美玲走出文化中心，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美玲姐”。

&esp;&esp;郑美玲回过头，只见路边站着一位皮肤白皙的年轻女子，郑美玲隐约记得她是本台晚会服装组的负责人，但怎么都记不清她的名字了。

&esp;&esp;吴霜似乎看穿了郑美玲的心思，笑着说道：“美玲姐，我叫魏无霜。现在太晚了不好打车，不然我送您吧？车就在停车场。”

&esp;&esp;“你开车了吗？”郑美玲有些心动。

&esp;&esp;“有司机。”吴霜浅浅地笑了。

&esp;&esp;车辆在夜色中缓缓向北七家镇驶去，两个女人在车里聊起了家常。吴霜告诉郑美玲，这台晚会的服装组负责人即将临盆，她才作为朋友前来救场。

&esp;&esp;“这次晚会时间确实紧，你是哪个团的？”郑美玲好奇地问。

&esp;&esp;“我啊，我不在院团，我正准备在外面开家工作室，属于单干。”

&esp;&esp;“单干也好，时间自由，受的限制也不大。对了，你结婚了吗？”

&esp;&esp;接着，郑美玲和吴霜从生活聊到了育儿。一聊起婚姻，郑美玲就滔滔不绝，吴霜倒也沉得住气，自始至终耐心倾听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esp;&esp;直到车驶进定泗路，郑美玲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吴霜便问道：“美玲姐，你饿了吗？不然咱俩吃口东西去？”

&esp;&esp;经吴霜这么一提，郑美玲感觉确实饿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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