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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esp;&esp;……是呢。已经是因果律武器程度的不幸了，的确很厉害。虽然他没有恶意，但微妙地感觉被讽刺到的我沮丧地垂下了头。

&esp;&esp;一旁的社长轻咳一声，适时地扯回偏离的话题。

&esp;&esp;社会人士的交流场合俨然已经变成了家长会的气氛。两位成年人谈论起了复杂的话题，我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

&esp;&esp;整洁的茶桌上，唯有放在我面前的茶还保持着原有的模样。一根竖直的茶柱漂浮在清透的淡绿色茶水中，在吸够充足的水份之后缓慢地沉到碗底。

&esp;&esp;秉承着不浪费的想法，我伸出手，正要端起那碗茶。

&esp;&esp;妈妈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伊织是怎么想的？”

&esp;&esp;和我想象中的委婉拒绝不同，实际上远比那副严肃表象更好说话的社长给出了选择的机会：因为异能力的特殊性，在高中毕业以前，我可以暂时留在这里实习。

&esp;&esp;虽然只是实习，但也已经足够宽容。

&esp;&esp;话题伴随着视线一同集中在我身上，我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esp;&esp;——我是怎么想的呢？

&esp;&esp;要和之前一样，在别人善意的包容和退让下，带着满身的刺钻入人群中，再用无意和被迫当做逃避责任的借口吗？

&esp;&esp;行不通的……这是重要的工作，没有人有义务陪我玩无聊的过家家游戏。

&esp;&esp;于是最终，我只是这样说：“对不起。”

&esp;&esp;这甚至并不能算是回答。

&esp;&esp;由歉疚与失落催化而成的疲惫感仿佛阴霾一般，再次笼罩在我的头顶，挥之不去。

&esp;&esp;我深呼吸，然后下定决心般地继续开口：“感谢您的宽容和信任……我原本以为这里像学生社团一样，只是单纯聚集着拥有特殊之处的人。但实际上完全不同，是我的想法太过天真了，现在的我没办法若无其事地接受这份好意。”

&esp;&esp;“和乱步先生不同，我的异能力只会带来糟糕的事情，无法帮助他人。所以……”

&esp;&esp;游离于无聊话题之外的侦探先生拆起了怀里的点心盒子，闻言投来全然不解的注视。

&esp;&esp;那并不是疑惑，而是老师听到学生给出了“1+1＝11”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时才会有的无语表情。

&esp;&esp;“唔？带来糟糕的事情？你的异能力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啊。”他咬着点心的一角，含糊不清地说，从生八桥饼皮上掉落下来的黄豆粉和肉桂粉簌簌落下，挂在他的衣襟上。

&esp;&esp;坐在他身旁的社长还在为部下不着边际的失礼举动惭愧到想要扶额叹息，却在听到这句话时侧过头，流露出和我相似的讶异。

&esp;&esp;“诶？您的意思是……”

&esp;&esp;没有侦探那么聪明的我迟缓而茫然地发问。

&esp;&esp;“还不懂吗？真没办法。我只解释这一遍，听好了哦！”他伸指抬了一下帽檐，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浓密纤长的眼睫之下，翡翠般的绿色眼瞳中满溢着自信而耀眼的光。

&esp;&esp;“你的异能力根本就不是什么带来不幸。”

&esp;&esp;无所不知的名侦探以毋庸置疑的笃定语气轻巧地揭开谜底。

&esp;&esp;“……”

&esp;&esp;我没什么表情地和他对视，尽力抑制住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极为失礼的：“哈？”

&esp;&esp;但没听懂的人显然不只有我。

&esp;&esp;社长困惑地揪起眉头，而妈妈无言地握住我紧扣掌心的手指，代替我发出疑问：“对不起，可以麻烦您说得更直白一点吗？”

&esp;&esp;像是面对具有求知欲的愚笨幼崽，黑发的侦探先生纵容般地叹口气，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所以说你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所谓的‘不幸’只是结果，并不是原因。”

&esp;&esp;“——难道不是因为你打从心底认同自己是个倒霉的人，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吗？”

&esp;&esp;即便用上了反问的话语，他的声音仍然不带任何情绪，仿佛这只是一句客观的叙述。

&esp;&esp;永不结束

&esp;&esp;我是个不幸的人。

&esp;&esp;这是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我唯一能够确信的事实。可是某一天，有人告诉我——

&esp;&esp;“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吗？”

&esp;&esp;黑发的侦探先生收起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睛，后仰靠在自己交叠于脑后的手臂上。

&esp;&esp;我一头雾水地问：“是指量子力学的那个？”

&esp;&esp;“没错。现实世界由概率主导，而你的能力可以将无数可能性坍缩为唯一确定的结果——即决定猫箱里的放射性原子是否会、何时会发生衰变。”

&esp;&esp;好深奥哦，完全听不懂。

&esp;&esp;他翘起二郎腿，无奈地叹了口气：“用笨蛋也能明白的说法来解释就是：你的意志能够决定事件的发展走向。”

&esp;&esp;这下懂了，原来是唯心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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