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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经业倒是没想到,让雪昼换下这身红衣的机会这麽快来了。
临抵郡守府邸前,他们专门去了趟成衣店。
在卫缙不甚满意的目光中,雪昼买了套在男人眼中可称之为简朴的白衣,多馀的配饰也悉数褪下。
只剩颈间那条玉项链,还有发顶一支白玉簪。
裴经业和祁徵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悄悄话。
“好看的,雪昼多适合这颜色啊,为什麽大师兄脸色不是很好看?”
祁徵翻了个白眼:“你是真不懂假不懂?说起白衣,你第一个会想到谁?”
裴经业没反应过来:“谁?咱们这不是为了参加丧事才换的衣服吗?”
“跟丧事有啥关系,我的意思是景云君,景云君!”
祁徵摸了摸下巴:“话说回来,前些日子我听几个师弟师妹说,他们去寻雪昼的时候,看到雪昼和景云君的手紧紧拉在一起,大师兄看到後都气死了。”
“你我都知道,大师兄实在算不上什麽有气量的人,雪昼是他的器灵,他见了那场面,还会允许雪昼和别的男人这麽拉拉扯扯吗?”
“如今雪昼穿成这样,大师兄触景生情了,不喜欢也是正常。”
裴经业嘴角抽了抽:“咱俩到底谁不懂?大师兄是第一天不喜欢这些颜色的吗?”
明明从出山时就这样了,那时候雪昼和景云君还是形同陌路呢好不好。
谁料这句话道出後,祁徵打趣的笑意突然僵在脸上。
“不,不对,他们才不是形同陌路。”
裴经业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祁徵:“在皇都的接风洗尘宴上,景云君曾对着雪昼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天,青蘅宗的所有人都说雪昼和那个人生得一模一样。”
“但那个名字起得实在是简单,叫什麽来着?我是真给忘了——”
祁徵一拍脑门,发现自己把那人名忘得一干二净。
这时裴经业用手肘怼了怼他:“好了,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师兄都带着大家走了,我们快跟上。”
“哦,好好好,我们走。”
祁徵跟着迈开步子,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糟糕,忘记说了。
景云君和相乐阅此时已经到了宫海郡,并且直奔郡守府而去。
若是一会儿直接跟他们碰上面,岂不是很尴尬?
果不其然,天授宗的人携礼抵达郡守府时,崔沅之一行人正陪着郡守一家人走出。
两拨人面面相觑。
郡府果真是一副要办丧事的模样,到处都挂着白幡。
崔沅之的目光落在雪昼身上,先是愣了一瞬,便再也没有移开视线。
还没等他看完,卫缙已经挡在雪昼身前,薄唇抿直。
那郡守见到一袭劲装且面色有些恐怖的卫缙,登时就咽了咽口水。
他当即跪下来道:“拜见宁亲王,小臣不知王爷突然到访,若有怠慢还请王爷见谅,您也看见了,实在是家中太忙,有时无法兼顾,求王爷宽恕。”
郡守絮絮叨叨地将丧事的前因後果都讲了一遍,讲得一衆女眷都落起泪来。
府内,一墙之隔,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女正顺着缝隙往外看。
少女兴奋地说:“二哥,那个男人好帅啊,我还从来没在宫海郡见过这麽帅的男人呢。”
那年轻男人却直勾勾盯着一袭白衣的雪昼。
他喃喃道:“四弟死得可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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