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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1页）

&esp;&esp;“真的由我挑？”郑琰再次要求确认。

&esp;&esp;李俊很大方：“当然。”

&esp;&esp;“那我要去书房看看。”

&esp;&esp;“成。”

&esp;&esp;与李俊的放达相反，他的书房非常整洁，也非常宽敞，除了一个空荡荡的正间，次间、梢间里的书册卷轴都排列有序。郑琰一眼扫过去，就看到正间放着的几坛酒，往两边一看，背着手就踱了过来。

&esp;&esp;非常有讨债地主气息地抄了墙上一幅鬼画符一般的草书，看样子是李俊写得非常得意的一样作品，李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心情。事情还没完，郑琰接着蹓跶，失望地发现，她想要的那几本书居然不在这里，想必李家之大，另有藏书之处。掂量了一下，觉得不能得寸进尺，只好退而求其次，捞了一本生灰的册子。

&esp;&esp;这是一本礼仪手册，当是开国之初李俊之先祖主持修订的，算一算年份，当年池脩之的祖上也应该参与了这项工作，搞不好这份还是池家祖上亲自抄写的呢。就它了。

&esp;&esp;李俊见郑琰捞了本他平常不怎么看的册子之后就收手，便放心地揭开了一坛酒的封盖：“挑好了就走。”欠条也忘了回收。

&esp;&esp;郑琰吐吐舌头，把欠条留给了他：“跟您开玩笑呢，您还当真。”

&esp;&esp;李俊鼻子里哼了一声：“去去去，下回再带酒来。”

&esp;&esp;“哦。”

&esp;&esp;送师兄的东西凑齐了，郑琰回去打包写帖子。没想到她的年礼还没送出去，池脩之的年礼已经送到了郑家。本朝官员福利不错，池脩之家中也算小有家产，难得他本人遗传了池娘的优良基因，也是持家有方，在东、西市各有一个铺子，于城外还有几十顷田地。是个小土地主。

&esp;&esp;凑了送给长辈们的绸缎、玩器。他家其中一个铺子里主要经营香料，这是一种利润很高的商品，他还走高端路线，奢侈品的利润是翻番的。家中又有祖上传下来的许多“传说中的”配方，亲自合了六种香，孝敬了杜氏。郑靖业那里是不能随便糊弄的，除了政绩，还要写作文。郑瑞等同学被他邀了喝了一场酒。

&esp;&esp;郑琰这里又是另外一些东西了，几本书，几盆冬天少见的鲜花，一只小匣子，打开来却是更加精心合的香料。哦，还有一对据说是大师兄亲手雕的乌木发簪，线条流畅，造型优美。

&esp;&esp;池脩之敏锐地感觉到了长辈们态度的转变，不抓住机会的是傻子！

&esp;&esp;郑靖业夫妇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代为签收了郑琰的新年礼物，并且以监护人的身份打开来看的时候，夫妇俩的心情是微妙的。郑靖业酸溜溜地道：“他倒用心。”杜氏嘟囔了一句：“这小子倒会哄小娘子，好油滑。”

&esp;&esp;于是郑靖业去顾益纯：“你那弟子，哄小娘子倒是一把好手！还亲手做的东西呢！”

&esp;&esp;顾益纯笑着一拍手：“还躲什么？出来吧！”

&esp;&esp;池脩之就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麻溜地给郑靖业奉茶：“相公请。”

&esp;&esp;“哼！”

&esp;&esp;池脩之维持着躬身捧茶的姿势不动，郑靖业半天没接。池脩之轻声道：“这个……同学一场，既逢佳节必有表示的，我与府上六郎等倒是饮宴来，想七娘毕竟是女子，不好抛头露面。些许物件，聊表心意，并不是私相授受。”

&esp;&esp;“你倒想！”

&esp;&esp;池脩之干脆耍无赖，捧着茶直接跪下了：“相公请。”

&esp;&esp;郑靖业哼哼唧唧地接过了：“你还不起来？叫你先生看着，又说我欺负他弟子了。”

&esp;&esp;池脩之慢吞吞地起身：“先生熟知相公，必不会误解的。”

&esp;&esp;“坐吧。”这种在别人地盘发号施令的行为并没有受到鄙视，池脩之心中一喜。

&esp;&esp;“阿琰年幼，你不可因此蒙骗于她。”

&esp;&esp;“不会的。”

&esp;&esp;“阿琰还小，我与她母亲有些惯纵了她，有些天真。”说这话真是昧良心。

&esp;&esp;“七娘善良可爱，应该维护。”

&esp;&esp;“令外祖家的客人你想怎么办？”

&esp;&esp;“相公也说了，那是外祖家的客人，与池家没有半分相干。”

&esp;&esp;终于，郑靖业端起微凉的茶，啜了一口。

&esp;&esp;顾益纯等得要打盹儿了，精神一振：“这下好了。”

&esp;&esp;“哼！”

&esp;&esp;得了郑靖业的默许，池脩之就琢磨开了。

&esp;&esp;郑琰今年十二了，在外面混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三姑六婆们会越来越多。本朝开放的风气使池脩之能够近水楼台，自然也会方便郑琰四下交友，一不小心被哪家小郎君撬个墙角。他看了两年的，呃，妹子啊！虽然性格不太软，可确实是个可爱的萝莉，长大了也是个可爱的娘子。陪她逛街、陪她读书，拉拉小手，写写情书，如果被撬了，他绝对比郑靖业的心情更糟糕。

&esp;&esp;表白

&esp;&esp;如今拿到许可证，池脩之果断出手了，他要去表白。

&esp;&esp;郑琰是个开朗的人，过年热闹，跑出来的时候也多。这一回却不是为了热闹，而是觉得，再在屋子里呆着，她要崩溃。自从察觉了身体上的变化，她晚上睡觉都觉得胸口有点细微的疼。不出门见人吧，更会乱感觉。交际呢，人一多，也有点儿不太自在。生理上的反应，实在不由人。

&esp;&esp;好在她心宽，琢磨着出来逛一逛，心情会好些，对身体发育也好。

&esp;&esp;出门遇上拦路的，池脩之截住了她：“又一个人逛了，也没带六郎他们。”

&esp;&esp;“哎呀，我应付得来。”

&esp;&esp;“男女有别，有些事情男人尚且不如你，有些事情，还是男人出面方便。”僵硬地伸出手，握住了师妹软乎乎的小嫩手。两人慢慢地在街上踱步，池脩之的目光在郑琰的发上看了一小会儿，郑琰歪歪头：“簪子很漂亮。”她会说上辈子手工木簪价格以百计，小气鬼流了n久口水就是没舍得买吗？

&esp;&esp;“不是名匠所为，非金非玉，不值什么钱。”池脩之低声道。

&esp;&esp;“师兄送的啊，我看着喜欢。”

&esp;&esp;“以后给你更好的。”

&esp;&esp;郑琰发现两人越走越偏，回头一看，自家仆役都跟在后面，放下心来道：“这是要去哪里啊？”

&esp;&esp;池脩之没回答，他的掌心微微沁着汗，郑琰的手被他握在手里也觉出了他的紧张，没来由的，郑琰也跟着一身燥热。想抽出手来，池脩之握得更紧了，紧得让郑琰觉得有点儿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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