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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山上有羊4末（第1页）

第43章山上有羊4—末

阿尔卑斯山的生活一成不变。

海蒂放着羊，在春天上学；爷爷砍着柴，自得地抽烟；彼得天天来串门，与海蒂打打闹闹。

魏尔伦仅仅过了一周，就觉得自己即将被这种生活融化成烂泥。

烂泥。

并不是针对他们，只是针对自己。

“啪丶噼啪—”

斧子悬浮在空中劈开木头。

半圆的木条劈落，在魏尔伦的身侧几乎要堆成一面墙。这是为了与迎战冬天而准备的武器，几个月之後，随时要准备着被投入炉火中，所以无论多少都不会嫌多。

“愁眉苦脸，好像我们虐待了你一样。”

爷爷叼着烟斗，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魏尔伦说话。

别开玩笑，他才不是爱说话的性格。

只是一个保持着奇怪表情的石头脸在眼前僵住，感觉像是看了一副蹩脚的丶初学者画的油画，感觉有点不爽而已。

“你能有什麽烦恼———年轻力壮，缺什麽都能去工作赚回来，”爷爷说话的时候把烟斗抽下来，倒扣着把残渣抖出，“你能有什麽烦恼？”

“我倒霉地被人送来一颗心脏，从此更加渴望让它骤停的感觉，”魏尔伦为自己这种不可理喻嘲讽地笑起来，“一份自以为是的礼物......和那个人一样。”

魏尔伦还是无法理解。

路易斯到底是怎麽想的？

反正维娜死了，自己也要死了，正好有个被实验掏空心脏的倒霉蛋在旁边，用这份“完整”作为消息的谢礼？

也许他什麽也没想，就是盲目地催动着异能力，恰好让魏尔伦苏醒。

这颗心脏让曾经表现优秀的实验体变得脆弱，他开始回避高温丶躲开寒冷，连绵不绝的“砰砰”声取代了吉维尔的嘶吼。

反正，魏尔伦花了一周才勉勉强强和这颗心脏达成和解———他也不能把它掏出来，这和自寻死路的傻瓜有什麽区别。

[啧，像是炫耀的话。]

“嘿！听着，臭小子。”爷爷摩挲着自己的胡子，“我年轻的时候也冲动过，想扛着枪把所有惹我生气的人都杀光。”

魏尔伦听见他“啧”了一声。

“反正没杀掉，他们还好好生活在山脚下的镇子里，甚至还能问好。”爷爷自顾自地说下去，“至于你，还太年轻了，就算不用你那个‘魔法’，从这里滚下山脚，一路被石头和树枝抽打也不会死干净。”

打不死的小强。

咬不死的野狗。

十几至二十几岁的人就是这样可怖而充满激情的东西，死亡不是他们的烦恼，但无聊是。

“你太无聊了，这里不适合你。”爷爷往烟斗里塞烟草，把点着的火柴塞到前端。

他就只差说一句“滚”了。

于是，海蒂坐在门口思考着作业的时候，她看见魏尔伦往很远很远的地方走过去。

“嗨！你要去哪里呀！”

海蒂把手拢在嘴前面，变成了一个扩音的小喇叭。

魏尔伦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指向阿尔卑斯山的山顶。

意思很明显，他要穿得单薄地跑到那个与白云相接的地方。

“那里很高的，爬上去会很累，你要带点东西吃吗？”

“不。”

“你要和小羊们告别吗？”

“不。”

“你要背一点点行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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