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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机有话说（第2页）

入秋後，石头村里的夜风愈发冷冽，晚饭过後大家就已习惯早早地关门，在屋内点上暖灯。

沈别书从村长屋里借了几支铅笔丶一块废木板，还有一叠泛黄的练字纸。

沈别书把练字纸铺在废木板上，朝坐在一旁的乐向安招手：“嗯嗯，来，我们来学写字。”

池安抱着自己那块没解完的鲁班锁，靠在角落，闻言擡起头看了一眼：“他连发音都模糊，怎麽学得会？”

沈别书挑眉：“那你当我的助教？”

池安把鲁班锁往桌上一放，走过来坐下：“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左手拿起铅笔，在纸上写下第一个字——“山”。

“这个字简单，三横，像远处的山峰。”她偏头看了乐向安一眼，“你来写。”

乐向安看着那三个笔画，缓慢地在脑中啓动图像识别与模仿程序。他握起铅笔，却握得很别扭，他的姿势古怪，发力也不对。

“笨手笨脚。”池安评价得也不客气，语气里却没有恶意。

“慢点来。”沈别书握住他的手纠正角度，温声说：“别紧张。”

乐向安愣了一下，手指微微僵硬，但他不想暴露，他要学得像人类一样笨拙，甚至带一点左撇子的笨拙，因为那样才自然。

他照着写了一遍。

“呃……像是机器人写的。”池安再次评价。

乐向安怔了一下，小声重复：“……机……器……人。”

沈别书一愣：“你刚才说了机器人？”

池安也看向他，微微皱眉：“会说中文了？”

乐向安摇头：“嗯。”

几人对视一眼。

池安转身重新在纸上写下几个基础字母，然後用左手拍了拍桌子：“坐下，我从头教。”

乐向安下意识“嗯”了一声，乖乖坐直。

隔天早上，院子里传来“嘿哈嘿哈”的声音，孤小帆光着脚，在院子正中练拳。

“我跟你说，写字那种事我不管。”他转头对坐在台阶上的乐向安说，“你那个手……写得慢就算了，还老是把铅笔捏断，这说明……”

“你可以打拳！”

他说完，“啪”地踢出一脚：“你不说话没关系，拳头会说话就行了。”

乐向安站起身来，慢慢学着他的动作，起手丶扎马步丶出拳——动作精准，甚至有些过于精准……

孤小帆看着看着，忽然挠了挠头：“你学太快了吧？你是不是以前偷练过？”

乐向安顿了顿：“……嗯……”

“嘿，你别老是嗯啊！”孤小帆跳起来，一巴掌拍向他的後背，“有朝一日我一定让你说出三个字以上的完整句子。”

乐向安踉跄一步，稳住脚步，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感觉手心有点热，他能感受到血在里面流动燃烧。

【模块名称：身体反应学习（情绪伴随）

触发源：击打丶鼓励丶模拟热量传递

状态：初级体验陪伴概念】

他看着孤小帆跑远去拿水壶的背影，忽然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练得……还好吗？”

孤小帆猛地转过头，睁大眼睛：“你丶你说话了？！”

沈别书和池安也从屋里探出头。

乐向安被三道视线盯着，眨了眨眼：“嗯。”

孤小帆失望地坐下：“就知道你还是会回我这一个字……”

那晚乐向安坐在院子里，盯着沈别书写作业，池安拆解新做的鲁班锁，孤小帆在数蚂蚁……

风铃在檐下轻响。

乐向安手里握着铅笔，认真地在纸上写下四个字，：“我在学人。”

【备注：想变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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