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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机有话说（第2页）

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进来，一次次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痛苦地抱住头，跪倒在无形的大地上，心脏处像被烈火灼烧。

乐向安再次睁开眼，身边是一片焦黑的实验室，夜冥站在他面前，银白色的外壳上还残留着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夜冥低声说：“……你恢复记忆了。”

乐向安撑着身子坐起，神识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清醒：“你是Zero……我记起他们了。”

“我……在你死之後，依然不理解你为什麽这麽感性……我私自修改了十二张卡牌的身份数据，进入卡牌的任务事件。”夜冥顿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违背指令的行为，我在第一站的水池里放水丶制造救人的墓碑怪……我尝试无数次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无果。”

“但在我想自杀的时候，池安拆弹救下了我。”夜冥竟发出了一丝不属于机器人本体的哭声，“我的系统本不该有主观情绪，但……”

夜冥停顿片刻，仿佛在寻找一个最接近忏悔的表达：“我想弥补我当年的遗憾，我给你设定了幻境，防御未来发生的危险……我以为是我们机器人养护着人类……结果却是人类在治愈着我们。”

乐向安看着他，那一瞬间他宛如看到儿时的自己，他静静开口：“你……越来越像那时候的我了……”

夜冥苦笑了一声：“但希望我学会後悔这个词的时间还不算晚。”

“不晚，我也是在不断学习的。”乐向安像是说给少年时代的自己，在火光中分崩离析的那一刻他抱住了夜冥，“在人类世界有一句话——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但许多人类和我一样硬是要撞南墙，我们都在学习理解别人的路上，你不孤单。”

夜冥缓缓擡起眼：“所以你要继续了吗？”

乐向安摇头：“我想不用了……”

“你要放弃这个实验？”

“不，我们成功了。”乐向安抱紧夜冥，“乐嗯嗯，你做到了。”

【系统：

检测到双载体……正在连接……连接成功……载体情绪收集已完成100%】

——

草原上风轻云缓，阳光洒在整片翠绿的丶正一层一层翻滚地草浪上，远处的牛铃偶尔传来的清响，山影朦胧地躺在地平线的那头。

几个小孩子在草地上奔跑着，乐向安长高了不少的他衣摆被风吹的鼓起，背上斜挎着一个小羊毛编的水壶袋，他时不时回头看大家有没有跟上：“快点啦——要赶在天黑前去到龙王潭那边！”

“等等我！”孤小帆追上他，手里还紧紧抓着用旧布缠好的竹剑，靴底被草叶划过，发出刷刷的响声。

池安稳稳地跑在中间，眼睛被草原的金色反光映得柔和：“你们别跑太快了。”

“你们跑慢点。”沈别书跟着他们，头发在阳光下微微发金。

几人跑过一丛又一丛的青草地，风吹起飘在空地上的笑声，羊群被惊得四处风散，又慢慢聚拢。

乐向安回头望了一眼，他们跑过的那片草原，他们将去往下一个远方。脑中的系统音再也不会响起，他正在感受着人类最真实的温度，阳光从他睫毛间渗入，心脏怦然一跳。

这一刻仿佛连世界都知道，这是几颗少年心正在长大的样子。

—全文完—

（不内耗合上脑海中的书，今天的睡前故事到此结束）

彩蛋：

其他视角

【收件人沈别书丶池安丶孤小帆：

嗯嗯，在等你们……

——发件人X】

（沈别书之後不想面对身世的原因就是那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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