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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拾陆（第3页）

曲商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是否需要为您安排晚膳？”

霍湛英连眼皮都没擡，只是摇摇头，这天过得极为混乱，一出又一出的闹剧让她头疼，早就没了食欲，曲商见状也老实的退了下去。

可是没过半晌，曲商又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麽。

这回霍湛英直接擡起了眼，看着曲商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面上还有一点意外，几次呼吸间，霍湛英就做了决定。

她站起身，最後深深看了榻上的沈煜渊一眼，嘴上还和曲商说着：

“请他去太极殿，我马上去见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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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是往日大臣上朝的殿宇，此地白日的时候庄重威严，又因其特殊性，除了负责洒扫的太监，没有宫仆会在这里久留。

但今夜，太极殿内却点上了烛火，制作精美的六角宫灯悬挂了一排，大殿的两边全部点上了蜡烛，殿内一时间灯火通明。

此时有一人负手立于堂下，戎马半生的生涯浇铸了他笔直的脊梁，顾世忠的眼神直视着大殿的前方，看着那鎏金威严的九龙金座，尽管座上无人，但他还是并着手，对着那象征着九五之尊的位置行了深深一礼。

就在这时，他前头赫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顾大人忠君礼国，本座佩服。”

顾世忠直起身子，目光如炬的望着那走进殿内的霍湛英，没有男装僞装的她，其实很容易便能看出是个女子。

霍湛英径直走到顾世忠面前，对他抱拳行了一礼，接着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知大人深夜进入皇宫，有何要事，若是大人是来找陛下的，那——”

“不。”顾世忠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十分有力，直接否决了霍湛英的猜想：

“老夫就是来找霍大人你的。”

听他这麽一说，霍湛英反倒是起了兴趣：“不知顾大人有何事，非得找本座不可，应该不可能是为了封後一事吧。”

要将顾世忠和那帮酸文臣相提并论，霍湛英绝对不愿这麽做，这位老臣辅佐三皇，家底却干干净净，光是替大周打了半辈子的仗这一点，就赢得了霍湛英的敬重。

也正因如此，霍湛英愈发好奇，这位老臣不惜半夜来到皇宫也要找她，到底是为何事。

面对她抛出的问题，顾世忠只是先用深陷却十分明亮的双眼打量了霍湛英一遍，接着开口道：

“老夫来此，既是为了立後一事，也并非是为了此事。”

“哦？”

霍湛英向他投去好奇的眼神，而顾世忠也是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人，索性坦诚道：

“霍大人与犬子曾经共事一处，犬子也对老夫说了些霍大人的事，老夫知道霍大人也是个不喜绕圈子的人，所以老夫就直言了。”

“老夫只想知道，霍大人封後之後，是否会全心全意为了大周行事？”

霍湛英的眼神一暗，目光锐利的打量着顾世忠地神色，可顾世忠脸色未变，仍然开口说着：

“老夫知道霍大人封後之後，必定会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无论是朝堂还是军中，甚至于组建一支独属于皇後的军队。”

面对霍湛英晦暗的眼神，顾世忠却说着：“霍大人不必担心，老夫并不在意後宫干政，也不会对兵权过多干涉。”

“老夫会如此问，只是想知道，霍大人是更看重利益，还是更看重大周。”

霍湛英静默了一会，紧接着勾起了嘴角，眼里含着了然的笑意，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怪道先帝昏庸至此，顾大人也愿意为了他带兵闯宫，不，应该说是，顾大人是为了大周才带兵闯宫。”

“其实顾大人并不在意皇权是否受到威胁吧，哪怕大周被奸臣蚕食，变成千疮百孔的蚁xue，那麽哪怕是为了维护这个蚁xue，蚂蚁们也会极力维持着大周的运转。”

她的眼睛微微发亮，朝着顾世忠露出一抹笑容：“在顾大人眼里，我便是‘蚁後’，对吗？”

顾世忠没有出言否认，就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而他也没有移开眼神，只因他并不觉得这有什麽问题。

这世上有的是正直得发蠢的好人，也有奸诈得智慧的奸人，从军多年，他的手段便是有才必用，只要能打胜仗，能够少让一些将士赴死，保住大周的疆土，那麽就算是奸计又如何。

通过他长久的观察，加上顾裴玄的看法，霍湛英绝不是个蠢人。

她有手腕，有智谋，无面楼多少能人异士归顺于她，更别提她懂得制衡之道，懂得收拢民心，亦不曾失了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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