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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esp;&esp;那时的兰波每个动作皆专注、细致、一丝不苟，使他也将这件事看做某种惯例且严肃的流程，不会对它产生任何格外的看法。

&esp;&esp;但此时此刻，那双手仅仅是解完扣子、脱去衣物，将所有原本被遮挡的肌肤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下时，魏尔伦就已经开始感到难言的局促。

&esp;&esp;“兰波……”

&esp;&esp;最后，他只是低低喊出声，视线却始终往下低着，偏去一旁，将角落里的瓷砖挨个数过去，完全不敢抬眼看人。

&esp;&esp;那块铜制的铭牌在胸口摇来荡去，又被魏尔伦探出右手捉在掌心，像是这样做就能让那过快的心跳平复下来似的。

&esp;&esp;“闭上眼睛。”

&esp;&esp;但头顶只传来这么一句，声音很轻，带着点细微的笑意。

&esp;&esp;魏尔伦僵硬了片刻，还是服从这条指令，缓慢闭上了那双鸢眸。

&esp;&esp;柔软而温暖的指尖，抚上了他的发顶。

&esp;&esp;“你做得很好，”魏尔伦听见兰波这么说道。

&esp;&esp;“这是答应给你的奖励。”

&esp;&esp;在中东执行任务时，他答应过的，会用摸脑袋作为这次任务完成的奖励。

&esp;&esp;魏尔伦：“………”

&esp;&esp;兰波确实还记得这件事，甚至，也履行了他的承诺。

&esp;&esp;但是……

&esp;&esp;再度滚烫起来的面颊比方才的热度还要厉害，足以令魏尔伦的右手松开那块狗牌，转而捂住了整张脸——眼睛紧闭着，不敢睁开。

&esp;&esp;但是，怎么偏偏挑在这种时候…！？

&esp;&esp;

&esp;&esp;由于被兰波看光还要帮忙洗头洗澡的这段时间过于羞耻，躺在床上的魏尔伦总是很难回忆起他在浴室里经历的一切，感觉所有东西都是朦胧而摇曳的，浅而温和的笑意自头顶向他笼罩而来，连带对方在俯身时拂在肌肤上的轻柔气流。

&esp;&esp;但另一方面，他又对那每分每秒都记得清楚——包括对方指尖偶尔加重的力道，热水滚落在肌肤的触感，蒸汽将所有颜色都熏染得模糊——最终在脑海里搅乱成一片升腾的雾气，托起那颗轻盈而悸动的心。

&esp;&esp;这样的情绪太过陌生且强烈，带着刀锋似的甜蜜，令魏尔伦一边为此惊慌失措，一边又感到难以言说的微妙快意。

&esp;&esp;如此矛盾，却又莫名和谐的共存于此，且在一次接一次的“例行公事”中逐渐加深，以至于后期在听见兰波的“洗澡”指令时，他的脚步尚未抬起，自耳尖蔓延的热度先扩散至整片面颊。

&esp;&esp;随着伤势的逐渐愈合，每次换药时的疼痛也在减轻，魏尔伦慢慢可以驱动左肩做一些大幅度的动作，但还不能剧烈运动，防止伤口再度崩开。

&esp;&esp;实际上，会受伤也算是他当时粗心大意，忽视了自己在普通状态下所操纵的重力异能只对“能接触到的、有实体质量的物体”起效，而非在任何意义上都能达到的绝对防御。

&esp;&esp;倘若不是敌人的瞄准偏了一些，他当时可能真的会死。

&esp;&esp;原本，魏尔伦为这次后果严重的失误等待了许久，以为兰波会像上次任务那样，一进门就先对他的错误进行复盘，再施与相应的惩罚措施。

&esp;&esp;但过去两周，兰波也没有提起那些。

&esp;&esp;如果非要说眼下的兰波在什么方面会拥有类似训练时的严格，大概就是对他养伤的排程——吃饭洗澡之类自不必提，每天被准时盯着上床闭眼睡觉的体验也是头一次。

&esp;&esp;要说之前被命令“闭眼”，还是【牧神】对他做的实验……魏尔伦抿了下唇，将那些许久未想起的记忆重新压回深渊。

&esp;&esp;他不讨厌如今的新生，便更不愿再想起曾经被粗暴操控的经历。

&esp;&esp;例如，眼下的他正穿着新买的纯白衬衫与长裤，坐在有阳光的窗边藤椅上慢慢喝咖啡。

&esp;&esp;——和兰波一起。

&esp;&esp;他还是第一次喝这种黑漆漆又热腾腾的液体，端起瓷杯前还能闻见一种特殊的馥郁香气——具体的形容不上来，但莫名感觉甜甜的，很吸引人。

&esp;&esp;于是，魏尔伦格外放心地喝了一口。

&esp;&esp;此刻，兰波同样端着属于他的那杯咖啡，正递到唇边，维持着“喝”的姿势，眼睛却一眨不眨注视着坐他对面的魏尔伦。

&esp;&esp;“咳咳咳咳……”

&esp;&esp;那股强烈的、木头与酸果交织的醇厚苦味瞬间挤满口腔，冲上大脑，熏得每一个味蕾细胞都开始紧急报警，驱使这具身体尽快吐出有毒物——结果就是与他咽下去的肌肉动作产生冲突，最终呛进气管里，咳了半晌才缓过来。

&esp;&esp;“……好苦。”

&esp;&esp;鸢眸瞪得又大又圆，魏尔伦紧盯手中这杯咖啡，如临大敌，难以想象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味道这么恐怖的东西。

&esp;&esp;他真的还能喝下第二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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