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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esp;&esp;陈氏将胡饼全推到他的怀里，她温柔地笑笑：“阿横快吃。”

&esp;&esp;齐横将胡饼掰成了两份。

&esp;&esp;将大的那块递给陈氏，他说：“阿娘先吃。”

&esp;&esp;陈氏腹中空空，却仍是笑：“阿娘不饿，阿横快吃罢。”

&esp;&esp;陈氏温柔地抚上他的脸，替他擦去脸上的灰尘，齐横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胡饼。

&esp;&esp;其实他身边没有水，喉中依旧干涩，可面对着为数不多的食物，他甚至忘了去喝水。

&esp;&esp;那小块的胡饼已被他吞咽完，他仍将大块胡饼送到她的掌心，他执拗地说：“阿娘也要吃。”

&esp;&esp;陈氏看着他的面容，不禁笑了笑，又将胡饼掰成了两块，一份留给自己，另一份给了齐横。

&esp;&esp;两个人在雨幕中相视而笑。

&esp;&esp;齐明之看着面前的偏殿，愣神了许久，他拂去石碑上的灰尘，动作细致缓慢，说：“晋明帝的生母，陈氏，原来生活在这里。”

&esp;&esp;“帝出生于上阳宫。”江锦书应了一声。

&esp;&esp;“陈氏孤身一人，扶养明帝到八岁，已属不易，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她说。

&esp;&esp;“是啊，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esp;&esp;一时沉默。

&esp;&esp;江锦书不知他在想什么，后来她只听他低声开口：

&esp;&esp;“锦书，我今年三十一了。”

&esp;&esp;第五十音·秋

&esp;&esp;西安，长安。

&esp;&esp;不见昔日长安，唯见如今西安。

&esp;&esp;江锦书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手拄在车窗边，有风不断地从那大片空隙中吹来，她拄着下巴凝神思索齐明之说的话。

&esp;&esp;齐明之坐在右边座位，十分安静，仿佛一座雕塑般。

&esp;&esp;他的右手止不住地轻颤，到底是他情急了些，说话忘了分寸。

&esp;&esp;他对她说他的年纪，何尝不是一种隐形的逼迫？

&esp;&esp;齐明之想了想，终究是开了口：“对不起，我的话太唐突了。”

&esp;&esp;江锦书没想过他会道歉，她抬眼去看他，只见他眼底带了一抹暗色。

&esp;&esp;江锦书忽地将那抹暗色与悲怆之情联系在了一起。

&esp;&esp;江锦书心头升起了几分不忍，其实她没生齐明之的气，只是没有做好准备。

&esp;&esp;江锦书缓缓道：“没什么，我没生气。”

&esp;&esp;“你说的话，我明白什么意思，我也……在有认真考虑的。”她说。

&esp;&esp;他心下一喜，不确定地问道：“真的么？”

&esp;&esp;江锦书点了点头。

&esp;&esp;浮云略过大明宫遗址，黄色外装的出租车缓缓停在门前。

&esp;&esp;可惜大明宫与上阳宫双双在战乱中遭到焚毁，甚至大明宫焚毁得更为彻底。

&esp;&esp;如今只留一地黄土。

&esp;&esp;江锦书有些失落，大抵是惋惜那个属于大晋的辉煌湮于黄沙之中。

&esp;&esp;幸好，西安博物馆推了一期新展，倒也算不虚此行。

&esp;&esp;《晋明帝特展——被抹去的往昔》

&esp;&esp;来往之人络绎不绝，一些是游客，也有一些是研学的学生。

&esp;&esp;江锦书看着特展门口的大字，反倒是笑：“晋明帝，看来我们没白来。”

&esp;&esp;“我们去看看吧。”她笑。

&esp;&esp;齐明之点头，刚入展厅，便见壁上的序言，江锦书下意识地拿出相机拍摄，她想将这展厅内的所有都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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