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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来到你家（第2页）

再开车出发，两个人都不说话，好像各怀鬼胎。韦艳坐在後座偷偷打量着张生，宽宽的肩挺直的背。昨天晚上，是怎麽睡着的？好像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和均匀的心跳，它们好像催眠曲，让她不断地放松......放松.....然後就入眠了。

张生透过後视镜，不断观察着韦艳，她比昨天有精神了。看来李军的决定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让她认清现实去体验一下别的生活也好。

韦艳来到张生的家之後，毫无来由地有一种亲切感。也许是张生的妈妈太热情太慈祥？韦艳从小没有母亲，她不知道一个母亲疼爱女儿到底是什麽样子的。韦艳从小被保姆带大，保姆对她客客气气甚至有点恭恭敬敬，爸爸工作很忙，偶尔回来也只是带她出去逛逛。现在她刚来到张生家，就被他妈妈一把抱了过来，闺女长闺女短地叫着。等到吃饭时更让韦艳感觉到家的温馨，一会给韦艳夹菜一会儿给韦艳盛汤，不是呵斥张生就是训斥张生的爸爸，“你们爷俩吃得这麽快这麽多，我们娘俩吃啥了！”

韦艳在张生家里安养了几天，顿觉神清气爽。他家青砖红瓦，院落小巧别致。一出门一条小溪，小溪躺在山中。小溪下头是几户人家，小溪上头也是几户人家，大家常常站在小溪边上上下下打招呼。

张生的妈妈很细致，她让张生骑车载着韦艳到集市上买几套换洗的衣服。张生对韦艳说：“我们两人各骑一辆，你这麽胖，我载不动你。”

话音刚落，张生的头上就挨了一棒子，他妈说：“你说谁胖的？俺闺女正好。浓眉大眼，阔鼻方脸，富贵端庄，一副旺相，好似菩萨，赛过娘娘。”

张生忍不住哈哈大笑：“哪有你这样夸人的？你这样描述不是菩萨娘娘，而是如来佛祖！”

“邦”的一声，张生的头上又挨了一棒，他妈说：“都是你篡改的，俺闺女比哪个神仙都漂亮！”

张生赶紧推出来一辆自行车给韦艳，自己骑一辆飞也似的逃走了。韦艳只好跟在後面，好在张生离开他妈妈眼前之後，在一个山坡面前等着韦艳。等韦艳跟上来之後，两个人一起骑车爬坡。

张生说：“我妈妈这样说话你不生气吧，她确实是真心夸你的，只不过农村老太太不会说话。”

韦艳说：“你妈说话真幽默，我为什麽要生气？不过你妈真会打你。”

“我妈从小就不喜欢我。我有两个双胞胎哥哥，比我大六岁。等到生我时，我妈天天祈祷要个女孩，可是事与愿违，要不是我爸阻拦，我妈早就把我跟一个女孩调换了。”

两个人一边骑一边聊，只爬到一半，韦艳怎麽蹬都蹬不动，她终于明白张生为什麽不载着她了，真的骑不动。两人只好推着车走。

终于爬到坡顶，都气喘吁吁。下坡相对平缓，虽然弯弯曲曲，但柏油路十分平整。韦艳从来没见过蜿蜒在山中的公路，两边树林茂密，野花丛生，绿草茵茵，鸟声争鸣，应和着泉水淙淙。

韦艳兴奋地大叫，跨上自行车，飞快地滑下去。

张生大急：“小心！要学会转弯儿......”张生的话还没喊完，韦艳就一头栽进小溪里了。好半天才爬起来，头发衣服全湿透了，最要命的是膝盖刮破了一大片，火辣辣地疼。

张生又气又疼得慌，责怪道：“坡陡弯急，一般人是不敢放肆骑的，就你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韦艳听到张生的责怪，撩起水泼洒张生。张生赶紧躲开，说：“把我的衣服弄湿了，你就没衣服换了。”

张生脱下外套和衬衫塞给韦艳，赤裸着上身走到远处，说：“你把衣服换上。”

韦艳拎起张生的衣服，说：“没有裤子，我穿什麽？”

张生说：“你真笨，你穿上衬衫，用外套遮住下身不就行了？”

直到韦艳窸窸窣窣换好，张生才转过脸。看到韦艳的穿着，张生大笑，说韦艳像是从远古而来的野人的打扮。

韦艳的脸羞得通红。

张生让韦艳站在一个大石头上不要乱动，说山中蛇多。然後他拎起韦艳湿漉漉的衣服拧干，一件件挂在树枝上晾晒。

韦艳听说有蛇，顿觉周围到处都是蛇，站在石头上吓得跟筛糠似的。闭上眼睛感觉蛇从石头底下爬上来，慢慢爬到她的脚上，爬到她的腿上，韦艳浑身瘆的慌，赶紧睁开眼，可是睁开眼又忍不住看看周围，看啥都觉得像蛇。韦艳度秒如年。

也许越害怕什麽越来什麽，真的有一条蛇从石头底下钻了出来，慢慢悠悠的......

韦艳尖叫着，如离弦的箭，“嗖”的一声跳到张生的小腹上，两腿紧紧夹住。张生用树枝把蛇驱赶走，然後说：“快下来，这种蛇是不咬人的。”

张生越说，韦艳缠得越紧。张生面红耳赤，韦艳白花花的两条大腿蛇一样缠在他的腹部上，两条胳膊蛇一样攀住他的脖子，身子蛇一样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张生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

韦艳意识到情况不妙，又大叫着溜下来，骂道：“你流氓！”羞红了脸，转过身。张生憋屈：“你骑在我身上，到底谁流氓？”转过身，在草丛中找一些茜草叶，揉碎，覆盖在韦艳受伤的膝盖上。

阳光正好，风从树梢飘过，留下一串琴声。树底下的两个人一直静悄悄，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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