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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污染（第2页）

他本人似乎对这种诡异的反差一无所知，反而高高兴兴地哼着歌。两人一路来到本丸门前，乱藤四郎停住脚步，嘴角咧出一个浮夸的笑容：“大个子，帮我把门推开好不好？”

夜色之中，他的笑意模糊不清。式清江感到一股凉意顺着脊背慢慢升起，几乎瞬间明白过来：

门外面有东西。

听不见声响，门依旧沉默。

他上前一步，猛地推开了木门，门缝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迅速引来了非人之物的目光。

待看清了门外的状况，式清江脑中的弦顿时紧绷，条件反射地将手按到刀柄上。

这座本丸的门外，游荡着密密麻麻的时间溯行军！

这些怪物挤满黑暗，一个又一个，睁着浸满鲜血似的深红眼睛，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式清江被镇在原地，而旁边的乱藤四郎发出一声快乐的尖笑，箭一般冲了出去。鸿喽书元

等——！

只一眨眼，短刀就被溯行军淹没。式清江理智的弦紧绷着，几乎到了崩断的边缘。

他手中长刀出鞘，电光一般没入黑夜。

……

在挥出数不清的第多少刀後，式清江的刀刃被乱藤四郎架住了。四周的溯行军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停住动作，如同被按下静止键一般。

“够数了，大个子。”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们回去吧？”

式清江用一种难以描述的恐怖眼神盯着他。乱藤四郎不为所动，甚至弯了弯眼睛，嘻笑道：“你在担心我吗？”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人的情感重新回到了付丧神的身上。因为杀戮而沸腾的血液此刻稍稍冷却下来，式清江甩净刀刃上的血，收刀入鞘，扫过乱藤四郎身上的伤口，脸色又阴沉下来。

乱藤四郎的战斗方式可以说得上是癫狂，刀刃重重挥砍过溯行军的身躯，切割鲜血丶磨分骨肉，毫不在意自己是否被溯行军抓伤，因此现在浑身是血，找不出来几块干净的地方。

看出来式清江想伸手来扶他，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将手背到背後，一蹦一跳地向本丸的方向走去。

式清江站在原地，有些回不过来神似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全是血。

袖口丶衣摆丶手上，四处都是血，但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

从挥出第一刀开始，他就察觉出不对来。

太弱了。

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同自己平日出阵的敌人相比都低了好几个量级，弱到几乎要让人笑出声的地步。

【这座本丸里的所有刀剑，是所有分灵之中最为强大的一支。】

京反的话回荡在耳边。

时政的利刃与护盾……

直到此刻，他才认识到其中的含义。

四周漫起灰黑的烟雾，不详的空气无声满盈。式清江回过神来，沉默地擡脚向本丸的方向走。

他能感觉到，每走出一段，身後便会有一段距离内的溯行军开始再生；等他走到本丸门前，刚刚两人杀出来的血路便又被静默地填满。

乱藤四郎站在门前等他，见他到了，才转身进门，迈进门的那一刻，身上的血污与伤口尽数蒸发，一切都恢复到了迈出本丸的那一刻的样子。

虚假。

式清江坐在走廊下想。

虚假时间丶虚假之敌，一座真实的本丸欺骗了法则，在虚假之中茍延残喘。

如果不是因为被挪到了这里，寻常付丧神的暗堕过程是不是要比预想之中的快上许多？若非处于这个异常的空间内，他或许早就已经……

式清江擡头望了望灰蒙蒙的日光，攥紧了拳头。

这座本丸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暗堕原因也绝非刺杀第一任审神者这麽简单……他必须去见一见这座本丸的审神者。

鹤丸曾和他诉说的一切都尚且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逆境之下的反抗，不得不说这是让他相当赞赏的举动。但如果还有其他多馀的枝条，他将动手，将这些错误一一修剪掉。

然後……再带回本丸吧。

他弯了弯唇角。

两个鹤丸见面的情景，一定很可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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