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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无形的缰绳（第1页）

第24章无形的缰绳

凌晓风终于“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再不见蒋文菲，恐怕真要节外生枝。下班後，他顺路去南州晚报大厦接蒋文菲，一同回她家吃饭。

楼下，蒋文菲快步走出大堂，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嗔怪道：“到底忙什麽呀？半个月不见人影！都快忘了你媳妇长啥样了吧？”

“哪能忘......”凌晓风声音发虚，明显底气不足，“再忙下去，怕是要因公殉职了，还打趣我？”

蒋文菲仔细端详他，心疼地伸手轻抚他苍白憔悴的脸颊：“脸色怎麽这麽差？一点血色都没有！”

凌晓风望着她关切的眼神，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走吧，别让叔叔阿姨等急了。”

饭後，蒋文菲在厨房收拾，凌晓风陪着蒋父蒋母在客厅喝茶。蒋父关切地问：“房子的事，进展如何了？”

“手续基本都办妥了，”凌晓风答道，“房子已经在我和文菲名下。楼龄才五年，之前炒房的业主买来没住过，简单装修一下就能住。”

“挺好！”蒋父点头，“前阵子听菲菲说你忙得厉害，现在该有空了吧？抽时间去看看家具家电。你们先挑，算我送给你们乔迁新居的贺礼。”

“不用不用！”凌晓风连忙摆手，“首付您和阿姨已经帮了大忙，家具家电我自己来就行。工作快四年了，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您别担心。”

蒋母接过话头：“晓风，这事听我们的。还有，”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都这份上了，就别再叔叔阿姨地叫了，该改口了！什麽时候把你爸妈接来，咱们一起吃个饭，把婚期好好定下来。”

蒋母这近乎逼婚的话，凌晓风听出了一丝不满。多亏他那引以为傲的“抗压能力”在线，内心才没崩塌！他斟酌着说：“我父母也问过这事。婚宴是大事，得挑个好日子......”

“婚宴日子当然要挑好！”蒋母立刻截断，“但领证没关系！找个时间先把证领了，别什麽事都堆一块儿！”这简直是在试探凌晓风的崩溃的临界点！

“行，这事......我跟文菲商量商量......”凌晓风艰难地挤出回应。

“商量是商量，也别再拖了，”蒋父适时打圆场，“你父母估计也盼着呢。”凌晓风只能挤出笑容表示认同。

离开蒋家，凌晓风独自坐上空荡的末班公交车。车身摇晃，思绪也随之飘荡。李雨婷忧郁的脸庞浮现在眼前，那句无声的质问再次响起：“你能选择我吗？”

能？不能！凌晓风颓然将头靠向冰冷的车窗玻璃。他终于明白了：在李雨婷面前，他可以说“能”，但在蒋文菲和她的家人面前，只能说“不能”。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如同一根无形的缰绳牵着他的鼻子——前进是理所当然，後退却痛彻心扉。

他掏出手机，再次拨打李雨婷的号码。依旧是关机。十多天了，她在哪儿？现在怎样了？伤痛是否平复？是否已重新振作？之前发生的一切，明明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此刻在凌晓风心中却虚幻得像个梦。这个梦，该醒吗？可李雨婷不在眼前，连表决心都找不到对象。梦，终究是要醒的！

李雨婷其实已经回来了。此刻，她正陪同司法局副局长钱斯文在外地调研各县区律师工作情况。晚餐後，酒精的作用令钱斯文步履踉跄。李雨婷强忍着不适，勉力搀扶他回酒店房间。

钱斯文眯着眼，带着醉意不满地嘟囔：“小李啊......你，你这就不对了......也不帮我......挡挡酒......看把我弄成这样......斯丶斯文扫地了！”

“挡？挡了您也得喝成这样，还得把我搭进去！”李雨婷腹诽，嘴上却恭敬道：“钱局，真不好意思，我酒量太浅，实在不敢挡......”

好不容易把他弄进房间，钱斯文一头栽倒在床上。李雨婷皱眉，转身欲走。身後却幽幽传来声音：“......走，走了？”

李雨婷回头，公式化地说：“钱局您早点休息，明天上午还有座谈会。”说完迅速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刚洗完澡的李雨婷穿着睡衣，正用毛巾揉搓湿漉漉的长发，完美曲线在单薄衣料下若隐若现。手机屏幕亮起，是钱斯文的短信：“过来一趟。关于明天座谈会的几个重要注意事项，需要跟你当面交代一下。”

钱副局长不愧是酒精考验的老将，一小时前还烂醉如泥，转眼就能无视时间探讨工作了！李雨婷盯着屏幕，一股厌恶涌上心头。她心一横，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第二天早餐时，李雨婷在自助餐厅找到钱斯文：“钱局，不好意思，昨晚睡得太沉了。座谈会需要注意什麽？我立刻去安排。”

钱斯文脸色不豫：“睡觉也不能关机！耽误工作怎麽办？这次调研主题是‘如何做好新形势下律师管理服务工作’，我非常重视！近期那几起不法律师勾结推手丶炒作敏感事件丶扰乱秩序的案件，影响极其恶劣！必须刹住这股歪风！座谈会要广开言路，也要与几位特邀的法学教授充分沟通。绝不能开成某些律师发牢骚的会议！我要听客观丶公正和有建设性的意见。通过座谈，传达明确信号：律师作为法律人，推动法治责无旁贷，但言行必须规范合法，绝不能逾越法律红线，更不能被别有用心者利用！”

“钱局放心，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就绪。”李雨婷平静应答。

钱斯文点点头：“你先去会场，衔接好重要嘉宾。”

“好的。”李雨婷应声离去，步履生风。仅凭这干练的背影，无人能看出她刚经历了一场悲惨和曲折情伤。只有繁重的任务压在她肩上，谁会关心她是否已真正振作？又有谁，心疼她内心深处未愈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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