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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人民医院的急诊处今天很忙,有喝酒闹事把头打破的,有阑尾炎的,也有嘴张不开了的。
护士长安静听高个少年陈述了小半分钟病情,态度挺好:“口腔科大夫都下班了,你们先去挂号,然后上二楼值班室,那有人坐班。”
沈放点头道谢,护士长又急急忙忙不知去哪救火了,他也转身安慰身后这团蔫怵怵的糯米糍。
“没事,这个意思就是不严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季玩暄还深陷在悲伤之中,头顶都好像在下雨:“真的吗?我不会再也张不了嘴吗?我还能唱歌吗?”
等他手指头断成三截再也拉不了琴,估计也就这种伤心程度了。
沈放很耐心:“不会的,我保证。”
他们两个在一起,自己总像年纪更小的那个。
张不开嘴并不影响正常说话,但季玩暄却好像失了语,突然消停下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太作了。
一会儿刻意疏离,一会儿又谈恋爱骗人,都这样了沈放还能耐着性子陪他过生日,又在跨年夜陪他来医院,人也实在太好太好了。
少年的情绪低落得有些明显,沈放以为他还在为张不开嘴难过,忍不住想捏一捏他绵软的脸颊。
但手指抬起一半,又无声地落了下去。
出声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眼前的人还是自己。
“没关系,别怕。”
挂号窗口的队伍排得老长,两人好不容易拿了号码凭证,上到二楼又在候诊处看见了二三十号人。
季玩暄两眼一黑准备去世,被沈放捞了一把。
“你先坐,我去买瓶饮料。”
季玩暄点点头,沈放却把他手里一直握着的花束也递过来了:“帮我拿一下吧。”
季玩暄愣了愣,听话地接过。
刚才在路上一直没敢看,原来这是一小捧扎得很紧的栀子花。花语是坚强永恒的爱。
门诊楼里的自动贩卖机不是常温就是冷冻,根本不管你是酷暑还是严冬。
沈放下楼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找到一家便利店进去买了两包牛奶,让店员帮忙加热了一下。
抓紧时间赶回来的时候,季玩暄正望着窗外发呆。
他身前小心翼翼抱着捧花,目光因为游离显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虔诚,看起来离新娘只欠一块面纱。
“……”
沈放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走过去,用两袋被捂得丁点儿热气没外泄的牛奶换回了自己的栀子花。
他坐在季玩暄旁边,低下头掏纸巾。
季玩暄翻着手里的小袋牛奶,有些疑惑:放哥什么时候爱喝奶了?
花束在两人中间,隔挡了一部分视线。
周围安静又嘈杂,沈放掏出几张纸巾回头,发现季玩暄正费劲地咬着牛奶袋的一角。
嘴巴能张开的大小实在有限,他也不敢使劲咬牙,只能叼着无菌塑料袋的一角,一寸一寸极其小心地往外拔,看起来非常的傻气。
热腾腾的什么东西突然被贴在侧脸上,季玩暄迷茫地抬起头,对上沈放眼中满溢的笑意。
他还没把牛奶袋咬破,但自己的小心脏好像已经开始漏气了。
“我查了一下,张不开嘴应该是在寒风中张大口的原因,试试热敷可能会有一点作用。”
季玩暄:“……”
来道雷劈死他吧。
季玩暄举着两只被纸巾包裹在外面的热牛奶敷颌骨,嘴巴还是没能张开,脸倒是快被热气蒸透了。
周围落座的人越来越多了,沈放看了一眼电子屏——又来了两个医生,估计还有不到十个人排在前面。
他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形,清了下嗓子才迟疑地开启话题:“我最近在考虑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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