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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最开始,也许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男孩有一个很美好的三口之家,家庭环境优渥,几乎从来没有吃过苦。只不过温柔的妈妈偶尔脾气会变得差一些,那个时候她总会把自己锁在卧室里。
很偶尔的一次,在爸爸出差在外的时候,她又变得不高兴起来。
因为她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他们家从来没有请过保姆。小男孩就这样被锁在妈妈的门外,和她一起饿了整整三天肚子。
最后还是他踮着脚尖去烧水时,小小的身躯捧不住沉重的水壶,掉到地上洒了一地碎片,才终于把女主人从房间里唤醒出来。
满地狼藉,水氤到了木地板的缝隙里,男孩的妈妈抱着他泣不成声,说了无数次的“对不起”。
那天之后,家里换了新的装修,木地板换成了冰凉的瓷砖。除此之外家里还破天荒地多了保姆的位置,只不过每一任都做得并不长久。
女主人的性格变得越发古怪,赶上梅雨季节,她脾气好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小男孩每天搬着小板凳坐在阳台上,悄悄地许愿晴天妈妈可以带他出去放风筝。
再后来,女人终于意识到这样不行,答应了去采取治疗。效果很不错,她又变回了从前那个爱笑的模样。
小男孩很满足,又去对着蓝天许愿希望妈妈可以一直爱笑。
但是大概是他太贪心了,小学毕业的夏天,他和妈妈在公园散步时,看见了本该出差的爸爸——他和那个总是出现在他们家的漂亮阿姨走在一起。
沈放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傍晚,满屋子的杯盏碎片,女人的歇斯底里,男人的沉默不语。
他绕开碎片想要回屋,但却被妈妈拉住紧紧抱在怀里,问他可不可以和她一起去死。
“……”季玩暄浑身抖了一下,连睫毛都在打颤。
他们从学校出来后去了江边,此刻正吹着江风坐在长椅上,人群来来往往,但却好像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放安抚性地握了握他的手。
那是沈嘉祯唯一一次向妻子大发雷霆,他把沈放夺回来,直接将他送到了新西兰的奶奶家,那一个夏天都没能让他的妈妈见到他。
等到快要开学,他终于回到家里,等着他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妈妈。
说话声音很轻,无时无刻不像宝贝眼珠子那样爱护着他,好像他是她世界剩下的全部那样。
沈放不知道为了再见到他,变成这样,他妈妈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他不敢开口询问,但他真的好心疼她。
男孩上了初中,和他妈妈一起变得沉默寡言。同学们起初很喜欢和他玩,但冷钉子碰太多热情也消减了下来,再难听的话他也听过。
不过沈放觉得无所谓,只要他妈妈好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
只不过有时候,他真的没有放在心上的事,却会被人单方面的产生误解,如果碰到容易扭曲的人,真的会是件非常糟糕的事。
“初三那年有一次考试,我当时坐在第一考场,十几名的样子,做题的时候抬头休息了一下,刚刚好看见旁边的同学姿势奇怪,好像在看什么的样子。”
季玩暄福至心灵地抬头:“他在看小抄吗?靳一方?”
沈放“嗯”了一声,褒奖似的刮了刮他的手背,被季玩暄反手攥住了指头。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了,什么也没说,忘得也很快。”
但过了很久之后沈放才知道,那次考试靳一方发挥得很差,从前五名几乎掉出了二十几名。
可想而知成绩出来以后他面临的是怎样的心境,而他把一切都推给了那个在考场上多看了他一眼的人。
“他吃错药了啊?”季玩暄脱口而出,搞得路过的大婶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但他再也护不住教养了:“自己的错误推给别人就算了,他的报复未免也太绵延无尽了些吧?”
而且这么阴毒,从当年的事情里找灵感,报复在沈放在乎的人身上。这要是在看电视剧,季玩暄都要为这个反派的创意鼓掌了。
“可能也不只是这些。”沈放垂下眼皮,看起来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知道的吧,有那么个人,纠缠了我很久。”
季玩暄突然间变成了哑巴。
知道是知道,但却不是沈放告诉他的,他们也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不过沈放却好像突然不在意了,他抬起头,很温和道:“寒假的时候我嘱咐你不要自己出门,你还记得吗?”
季玩暄点了点头。
“那之前那人来找过我,恐吓说要把我的事都告诉你。”
沈放笑了笑。
“我在中考前忍无可忍把他打了一顿来着,那场景比今天夸张很多。当时如果没有人赶来拦着,我没准还会成为少年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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