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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年没有选择如回老宅,他知道现在的状态很不适合让小姑娘看到,所以让贺景淮把车停在了公寓楼下。
林笙的那间公寓暗着灯光,也就代表她并没有回来。
周祈年神情怔了下,随后拒绝了贺景淮的相送,独自一人回了公寓。
他也没有选择开灯,进到另一间公寓后,就将玄关的门在身后关上,“怦”的一声。出沉闷的声响,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京北永不疲倦的璀璨夜景,但落在他的眼底,此刻却只映照出无边无际的孤寂。
周祈年眸光微动,走到酒柜,拿出了一瓶珍藏的红酒,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冰凉的酒液滑入喉咙,灼烧感一路蔓延到胃里,却让他麻木的神经没有任何反应。
他一杯又一杯地独自闷完瓶中的酒,意识在酒精的侵蚀下开始模糊,那些被强行压抑的画面却愈清晰地在脑海里冲撞——
林笙冰冷刺骨的眼神,唐聿礼宣示主权的样子,最让他无法呼吸的是林笙的那一句话。
“摆正位置”、“更恶心”。
每一个字都在仿佛反复凌迟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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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跌跌撞撞地冲进书房,神情很急切地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静静躺着一本厚重的皮质相册,边缘已经磨损,显然这本相册已经被无数次翻阅。
他颤抖着手翻开,指尖掠过一张张被时光浸染得微微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的林笙,眉眼弯弯,笑容干净又纯粹,那时她的眼神里盛满了对他毫无保留的爱意和依恋。
每一张几乎她动作温柔依偎在他身边,或者与他十指相扣的照片。
他的指尖慢慢停留在一张照片上,他记得很清楚,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是他刚获得单飞的资格,和朋友们一起庆祝这个难忘又美好的时刻。
而林笙也在那个时候陪在他的身边,聚餐结束后,朋友们起哄,让他和林笙一起拍张照片。
那一晚沈清也在,他注意到沈清低落的神情,原本是准备推脱的。
但在转眸时,就迎上了林笙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眸,她正仰头看着他,一双柔情的眼睛亮晶晶的,让他心中微动。
他也在一瞬改变了想法。
这张照片也在那一刹那间得到定格,可如今却成了最讽刺的存在。
他真的不清楚……为什么,他只是做错了一件事、做错了一个选择,就会彻彻底底弄丢曾经那个满眼是她的小姑娘。
“为什么……”
周祈年失神跌靠在墙壁上,低低垂着眼眸,嗓音染有压抑的平静,自顾自地问:“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原本他以为那晚过后,他和林笙的关系会有缓和,可没想到却是极致的跌入冰点。
窗外的霓虹灯光依旧清晰,他无力靠在墙壁上,仰着线条分明的下颚线,闭眼遮住了眸底的痛苦情绪。
哪怕接近凌晨两点,京北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
唐聿礼将车开到别墅区的时候,就特意放缓了车。
林笙抬眸看向他,就看到他好似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但侧脸的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光影里显得有些紧绷,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平时只用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今晚却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林笙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缓缓收回目光,望着车窗外朦胧的橘黄路灯。
她此刻的心绪也很乱,医院里消毒水的冰冷气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周祈年脸上带血、直勾勾眼神的样子,唐聿礼担忧隐忍的目光……所有画面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疲惫感像冰冷的潮水,从骨头缝里一丝丝渗出来,淹没了四肢百骸。
她很清楚一点,自己必须结束这一切。
不管是为了唐聿礼,还是为了她自己。
想到这里,林笙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明明是在凝视着前方路况,可视线却是失焦的,只是麻木地喃喃出声:“哥,我想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你适合更好的。”
唐聿礼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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