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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的床幕。
金灿灿的,看着真不错啊。
白尘绝恍惚了半晌,才缓缓发现大脑是自己的脑子,意识也缓缓回笼。
随後,断片前发生的一切,如巨浪惊涛拍岸般狠狠冲刷着他的狐脑。过往发生的记忆走马灯一般出现中脑中。
他昏过去了,怎麽回事,为什麽,发生什麽了啊?谢同尘人呢?
他茫然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发冠被拆掉了,黑发温顺妥帖的垂下,甚至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像是被人涂抹过保养的油膏,丝绸般顺滑地垂在身後,只是因为刚刚睡醒而有些蓬松。
手脚还有些发软,甚至站不起来。白尘绝用胳膊在床上往前爬了两步,很快他就发现了最不妙的地方。
“咣当——咣当——”
一条细细的金链在空中回荡着,一边拴着床柱,一边扣在他的脚踝上。偏紧的金扣甚至在白皙细腻的皮肉上留下了暧昧的红痕。
冰冷的,坚硬的。
白尘绝看向回荡的金链,双眼因为呆怔而显得格外软糯可欺。
……谢同尘把他锁起来了。
——就因为他出去骑了骑马?
白尘绝不可置信,难以理解。
就算谢同尘不想他骑马,也可以和他好好说一下,为什麽要把他锁在这里?
寝殿内的动静不小,很快引来了宫人。白尘绝等着宫人去回报给皇帝,等着谢同尘出现。他在不远处找到了一罐小小的膏体,香气似乎与他发丝上的同出一源。干脆放出自己的狐尾巴,试图给尾巴做保养。
直到谢同尘出现。
白尘绝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误会或者游戏,可直到他看到对方那双沉肃淡然的双眸,他才开始意识到了什麽。磕磕巴巴道:“谢同尘?”
他摸不准对方是个什麽态度,谢同尘这个样子太奇怪了,也有点太陌生了,甚至陌生到让他有些害怕。
因此他小小的痛呼一声,试图给对方展示自己脚踝上被扣出的红痕,可怜巴巴道:“好疼……”
实际上并不疼,金扣扣得严丝合缝,只是他过于皮薄才显得似乎非常明显。
谢同尘没有拒绝着送上来的奖赏,他的手掌只需阖拢就能把眼前人纤细的脚踝全然握住,甚至还有盈馀的空隙。
那麽纤细,脆弱而惹人。
白尘绝感到青年手上的细茧摩擦在皮肉,有一种分外古怪又舒适的感觉。
他听到面前的男人开了口,以一种有些陌生的音调。不像他素日里与他说话时那样轻柔明媚,贴近五年前的少年声,而是以一种更加低沉成熟声音。
简而言之,不夹了。
又或者说,真是一点也不装了。
“兄长这样皮薄,若是落到旁人手中,怕是免不得要受许多磋磨。”谢同尘的声音又像感叹又像怜惜,带着些不清不楚的情愫。
白尘绝还沉浸在震撼中,原来之前谢同尘为了更贴近五年前的声线甚至夹着与他说话吗?
他过于震撼了,甚至觉得自己这个狐狸精做得过于没有职业操守,他就从来没有蓄意引诱过谢同尘,虽然对方总莫名其妙就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
他的出神显然引发了负面效果。白尘绝回过神时,眼前是谢同尘俊逸非凡的面容,对方偏执的面上带着绝望和痴迷:“兄长就这样厌弃真正的我吗?甚至不愿意听我说了什麽。”
“我没有——”
“那你说我刚才说了什麽。”
白尘绝切实体会到了什麽叫做绝望。不过,面前的谢同尘显然比他更加绝望。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露出了微笑。
只是那笑意不答眼底。
“兄长,我很抱歉……只是兄长如果再抛下我一次的话,我真会发疯的。”
青年平静地吐露着有些癫狂的爱语,低低的,低低的重复道:“兄长,你答应过我的。”
“——给了我的东西,兄长忘记了,我只能自己来讨了。”
他擡起头,黑眸中的情绪如同翻滚的风暴,足以将人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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