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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许久未见的韩县丞
◎难不成是去找陈靖山?◎
偌大的杀猪刀在磨刀石上划过,映着日光闪出一道亮光,“嚓嚓”几声,刀刃锋利非常,磨刀人这才把胡婶子的刀递了出去。
胡婶子笑着接过自己的杀猪刀,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野猪,笑道:“叶县令,没想到你竟还有猎猪的本领呐!”
叶云昭无奈扶额,就这麽一会儿的工夫,流言怎就弄得人尽皆知了,她急忙解释:
“我哪里有什麽猎猪的本领,若不是运气好,让我遇上的是一头笨猪,只怕如今早已身首异处了。”
没等胡婶子开口,叶县令朝着衆人道:“大夥儿可莫要再打趣我了。”
胡婶子憨厚地笑了笑,将杀猪刀甩到菜墩上:“成。”
紧接着便冲一旁的吕大元招了招手手,指使道:“你们几个将野猪擡到那边。”
胡婶子说着又拍了拍嚎叫挣扎着的野猪:“你们几个速去拿木桶来,我瞧着这头野猪最少能放四桶猪血呐。”
得了令的衆人立马忙了起来,一切准备就绪,胡婶子干脆利落地往野猪脖颈处一划,鲜红的猪血迅速涌了出来,方才还挣扎不停的野猪,很快就没了气息。
一桶接一桶的猪血擡了出来,叶云昭也没闲着,快速加上将近两倍的清水,几人迅速搅拌,只待半柱香的时间便凝固了。
胡婶子则是带着几个人往野猪身上倒滚烫的开水,她来之前特意带上了自己往日杀猪的家夥。如今几人手中拿着未开刃的扁刀,上下费力地挥动自己的胳膊,开水浇透的猪身很快被刮下一道道硬猪毛。
刮好猪毛後便是胡婶子展示的时候了,只见几人将肥硕的野猪擡到院中的大案桌上。胡婶子拿着那把利刃般的菜刀,如同切菜般从野猪肚子处轻轻划过,她命人在一旁抱着木桶,极快地将猪肚子中的脏器掏了出来。
猪内脏腥味十足,虽没什麽油水,但也是极其宝贝的东西,几个婶娘将木桶擡至院井旁,一口气打了三五桶井水,对着一木桶的脏器又洗又搓。
若是猪心丶猪肝丶猪肺等脏器,只用清水仔细淘洗就是,而後下锅时多放些野山姜就能去掉不少猪骚味。但是像猪大肠丶猪肚这样的东西,就没这麽简单了。
家猪被劁猪匠阉割过,猪肉和脏器中只微微带了些猪骚味,但叶云昭眼前的这头野公猪并未处理过,她闻见木桶中的猪大肠散发出浓烈的腥臊味,整个人恶心地只想吐,她强压下不适:“婶子,这样猪肠待会也要一同煮了?”
被她唤作婶子的妇人擡起头,笑道:“叶县令说的是什麽话,那是自然要一同做了的,猪肠可是肉呀!”
“可……可是……”
叶云昭生怕这些猪肠毁了一锅的杀猪菜,王大娘瞧她脸色不大好看,察觉到了什麽,在一旁笑道:“啊呀,叶县令,你放心罢,保准洗得干干净净,一点怪味儿也没有。”
一点怪味也没有?
在叶云昭疑惑的目光中,几个婶娘在院里架了个小铁锅,把木柴稻草扔进铁锅里,等烧成满满一大锅草木灰後,一点点地加到翻好的猪肠盆中。
如同变戏法一般,带着草木灰揉搓过的猪肠明显比方才干净了许多,如此洗了足足五遍,猪肠丶猪肚竟然真的闻不出什麽怪味了。
叶云昭被这番景象吸引了,正惊奇地仔细瞧着。
“哐”地一声,那一边猪头应声落下,胡婶子快速将猪头劈开,扔进装满水的木桶里。
紧接着她拿着菜刀从猪身上划过,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方才还硕大的野猪便被分成了两大扇猪肉。
看着衆人分工协作,倒显得自己是个多馀的了,叶云昭沉思片刻:“王大娘,咱们杀猪菜里要放些什麽?我刚好去准备。”
“啊呀,叶县令你坐着休息就是,我让二丫给你倒碗糖水……”
不等她说完,叶云昭打断她,佯装生气道:“你就给我派些活计罢,要不然这杀猪菜我可不吃了。”
王大娘无奈,唤着二丫:“你猎了野猪已是做了天大的活计了……成吧,二丫,你同叶县令一起去後院拿些芦菔。”
王大娘家的院子比寻常西乡百姓家大了不少,通过主屋一旁的小道,便能瞧见另有一番天地的後院。
後院东边是用竹子扎成的篱笆,里面有三五只母鸡,西边则是在地上挖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土坑。叶云昭跟在二丫身後,看着几个插着长长稻杆的小土堆,有些不明所以。
自打二丫入了县学,便很少在学堂以外的地方遇见叶云昭了,今日一来,她反倒有些不自在,她低声道:
“叶夫子,芦菔就在里面了……”
叶云昭学着她的模样蹲下来,才发现这些小土堆应是近日形成的,土壤松软,好似轻轻地掩盖在上面。
她好奇道:“这下面是已经处理好的芦菔?”
二丫点点头,随着二人的动作,白白绿绿的芦菔一点点显露出来。长长的稻杆插在土坑中间,十几个胖乎乎的芦菔绕圈摆放,叶子连带着芦菔头尾都被切掉了,所以掩上土,瞧不出来里头埋的是什麽。
叶云昭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土坑不就是北方简易版地窖麽?如此一来,芦菔便可以保持新鲜,一直存放到来年春天了。她不由得惊叹于这些百姓的智慧。
二丫偷偷擡眼,见自己崇敬的叶夫子脸上带着笑容,她卖乖似的:“叶夫子,这些都是我埋的。”
“你埋的?”叶云昭惊喜道,“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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