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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第2页）

戏罢，梁徽生下台和福嵘见礼，他没想到北平的辱行，竟能结识位知音，“福大少下次再到埠香港，派人通知声，梁某开锣时二楼雅座一定留有大少嘅头位。”（粤）

两人惺惺相惜。福嵘言道：“一定！”

暮色渐浓时，别克车已驶离梁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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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粤剧《金印定山河》曲目及全部唱词均为原创，灵感源于历史典故。部分板式唱词因剧情所需艺术化调整，非专业舞台规范，若有疏漏，恳请曲艺前辈与同仁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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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亚尔培路·号的陶公馆

柚木护壁板上浮动着桂花香气，正午的日头斜穿过百叶窗，在拼花地砖上投出细长的格子光影。陶沛德搁下宜兴紫砂壶时，管家老孙正引着几个买办来到接待厅。

“陶行长中秋安康。”带头的陆云京摘下巴拿马草帽，西装马甲口袋里露出半截工部局税单，“听闻贵行新推出‘栈单抵押’业务，我等代几家洋行来讨教讨教。”他身後的两位买办手中分别提着冠生园和杏花楼的糕点礼盒。

几人落座後陶沛德目光扫过案头的礼盒，淡淡一笑：“客气了。”他擡手示意管家呈上蟹粉鲜肉酥，“自家厨子现做的月饼，几位也尝个鲜。”

陆云京翻开鳄鱼皮文件夹，拿出一张仓库地契，轻放案头，“陶行长，您过目。”

陶沛德戴上金丝眼镜，拿起地契：“法商储运公司——爱多亚路·号仓库？”

陆云京又从公文包翻出份盖着法租界公董局火漆印的栈单：“货仓可囤三千箱锡兰茶叶。”

“略听到一些小道消息——”陶沛德指尖敲了敲面前的牛皮纸袋，“上周靠岸的‘明之星’货轮，夹层里藏着混充锡兰茶的爪哇粗叶。”他沉吟片刻又道：“若传闻不假，这批茶砖，霉变率超过两成，栈单押给我行，怕是连仓管员的月俸都抵不上。”

跟来的两位买办一个用银叉叉着月饼往嘴里塞；一个低头喝茶，掩饰着心虚。

陆云京却依旧含笑：“陶行长都说是小道消息，那自然是不真。”他推过一个锦盒，掀开竟是半枚田黄石印章，“这是前清盛大人当年的‘愚斋’印，若陶行长嫌货栈虚浮，不如收了这物件？”

陶沛德的目光在印章上停留半秒，突然瞥见窗外有黑影闪过，再细看是公馆的仆役正踩着梯子挂灯笼。他收回视线，也不与对方打马虎眼，“若能再加一间霞飞路东段的临街铺契，倒是不成问题。”

三位买办交换着眼色，偏瘦那位买办突然开口：“陶行长这是信不过法商储运公司的栈单？”

“非也。”陶沛德站起身，从博古架取下一尊青铜算盘，“爱多亚路那边的货仓，上个月被公董局查出鼠患——”他拨弄着算珠，“银行总要稳妥些的。”算盘定格在一串数字上，搁在案头：“诸位考虑一下，这个数，月息压到二分五。”

陆云京和两人交头接耳一会，说道：“要外汇——英镑现汇。”

陶沛德的指尖又拨弄了一下算盘珠子：“栈单价值六折，霞飞路东段的临街铺契再加上这方印章作副押。”

陆云京盯着算盘上变动的数字，这麽一算下来，比外资银行还要高上三分利，难怪都在传：这正大银行虽挂着个牌，实则与那些“地下钱庄”相差无二，无奈他们资质又去不到外资银行，公董局下月又要涨码头捐，各家洋行都急着调平外汇头寸……

三人又低声商量着，陶沛德也不催，只是说下去看看螃蟹蒸好没有，给他们留出空间。

陶沛德在楼下吃了大概半小时螃蟹，再上楼时，陆云京几人已做出决定：“霞飞路铺契是从前的“德善堂医馆”，现在空着出来，陶行长看成不？”

陶沛德好奇，“德善堂？就是那个‘保赤圣手‘？何时结业的？”

陆云京摆摆手：“可不就是他，年头关张的，都做成老字号了，偏说熬不过这世道的风浪。”

陶沛德不免叹息，还想着嫣丫头生産那日，叫过来上层保险。他也没多纠结，对陆云京几人说道：“明日将铺契送来，即刻汇款。”後又客套的留几人吃螃蟹。

几人忙摆手：“不叨扰陶行长过节了。”

其中一个卖办将空瓷盘推近些，指着盘中酥饼碎笑道：“这厨子的手艺绝了！比霞飞路那几家点心铺子做得还要鲜。”说着，又尴尬一笑，“可否讨几块包回去，让家中妻女尝个稀罕。”

陶沛德示意老孙包三份糕点，衆人一番客套後，便告辞离去。

待客人脚步声渐远，陶沛德摩挲着黄田玉章，头也不擡地问：“老孙，方才恍惚间听着门房说，有人送了蜜蜡还是信笺？没听得真切。”

老孙回道，“是个用油纸包着的蜜罐，配个素白信封。小的想着老爷会客，先收在书房，这会儿取来？”

陶沛德正好要将玉章锁回保险柜，便说：“不必，我过去瞧瞧。”

信件展开时，陶沛德的指尖不受控制地痉挛。他三次低头辨认同一行字，每一个字都认识，可连起来每一句话都看不懂。他想要叫来老孙帮他解释解释，一张嘴“啊啊”两声却不成语。人一站起，整个人就发软，头磕在书桌角上，倒地时，指节还死死捏紧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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