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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从外面被人拽开了一条缝。
“你——”
女孩站在门后,神情慌乱。眼眶红肿,鼻尖发烫,肩膀颤着,一只手缩在身后,藏得太用力,反而引人注目。
她没料到他会来,更没料到他现在就出现。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被人拿手电光打在了身上,连喘气都轻了几分。
男人眼眸一沉,一把推门进去。
“周夏夏。”他语气压得极低,“怎么回事?”
刚才那一片废土般的施工场地看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口上,让她喘不过来气。
她不知道周寅坤具体要在这里做什么,但是她大概知道他们家做的事情都是不对的、不好的,从爷爷开始,到她的爸爸,现在是这位小叔叔,她根本没法接受,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周夏夏靠在墙边,半边脸还潮着,她手指捏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背脊挺得笔直,像只倔强又脆弱的刺猬,明明害怕得要命,却又倔到死都不肯低头。
周寅坤看着她这副模样,真的是伤心得不行,他眉头微动,接着大步走上前,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
她没有挣扎,只是整个身子像是在这一刻彻底失了支撑,软了几分。
他右手缓缓揉了揉她后脑,力道并不重,却带着熟悉的压迫与控制。
“怎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的声音低哑,混着烟味,贴着她的耳骨散开。
听到阿耀说她哭了,周寅坤几乎扔下几人就来了隔壁,自己本想周末带她到外面散心,还特意让她提前写完了作业,结果刚到就哭成了泪人。
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却是令她陌生的语气,夏夏被突如其来的温柔震了一下。
她原本想趁他不在,自己悄悄冷静下来,不哭、不闹,不让任何人看见,不给任何人添麻烦的。
可是,是他让她看见那些女人、老人、孩子,是他安排那些不符合年龄的工作,是他一边用温柔拢住她,一边把人家几代人的土地搅得乱七八糟。
也是他——让那个男人恶意揣测她的身份,用那种肮脏的眼神打量她,还当着其他村民的面讽刺她只是个“陪老板来的小姑娘”。
而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但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做了这些恶事,却还是这么理直气壮地来抱她、哄她。
她咬了咬牙,本能地想推开,却怎么也没推开。
眼泪忽然一下涌了出来,像是没关好的水闸。
“这就是你所谓的生意?”
周寅坤听见怀里的人终于传出闷闷的声音,他撤开一点两人间的空隙,但依然抱着,好脾气地问着:“什么?”
“你拆了他们的家,又假情假意分给他们土地……”她的嗓音带着压抑的颤,“你给了他们活路,可退路都被你堵死了。”
她抬起头,眼眶红得发亮,“你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些?我只想好好过一个轻松的周末……现在都被你毁了。”
周寅坤没急着回话,只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耐,只是像在看一场并不意外地发脾气,耐着性子等她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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