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归途
湄公河的浊浪拍打着冲锋舟的底板,老鬼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死死攥着一块染血的布料——那是晴雨藏在袖口的紧急信号布,靛蓝色的傣锦上,用金线绣的孔雀眼已经被血渍糊成了黑团。三天前失去联络时,耳机里最後传来的不是枪声,而是一种沉闷的丶类似骨头被钝器敲击的声响,夹杂着解川寒刻意压低的丶三短两长的暗号,重复了七次,像在进行最後的告别。
省厅指挥中心的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严屹柯站在大屏幕前,指尖悬在解川寒的档案照片上,照片里的人正笑着比出“OK”的手势,背景是雨崩村的冰川,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屏幕突然切换画面,无人机传回的果敢老街废墟中,有一处建筑的残骸格外刺眼——那是“金孔雀”赌场的地下室入口,钢筋扭曲的形状像一只折断的翅膀,周围散落着数十具穿着缉毒警制服的遗体,姿势扭曲,显然经历过惨烈的搏斗。
“解队的战术背心编号,”瑞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颤抖,“在最里面那具遗体上……编号0719,是他的生日。”严屹柯猛地後退一步,撞在身後的铁架上,架子上的证物袋哗哗作响,其中一个装着解川寒母亲解兰芝亲手缝制的护符,里面塞着晒干的桂花——那是解兰芝特意从老家院子里采摘的,说能“保平安,招福气”。
解兰芝的电话是在两小时後打来的,背景音里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小严啊,”她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却透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川寒他……是不是出任务了?我这几天总做噩梦,梦见他掉进湄公河,手里还攥着咱们家的婚帖……”严屹柯握着听筒的手指关节泛白,喉咙像被塞进了滚烫的铁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座钟敲响的声音,他才终于挤出一句:“阿姨,您……保重身体。”
三天後,佤邦边境的临时停尸房里,福尔马林的气味也盖不住浓重的血腥味。严屹柯掀开覆盖在最里面那具遗体上的白布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解川寒的军装早已被血浸透,领口的风纪扣崩开着,露出锁骨处狰狞的伤口,边缘的皮肉呈现出被强酸腐蚀过的焦黑。他的左手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四根手指不翼而飞,仅剩的拇指指甲被整片剥去,露出鲜红的甲床,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痂。
法医递过来一份尸检报告,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全身共37处外伤,”她的声音艰涩,“肋骨断裂11根,左腿胫骨粉碎性骨折,头骨有钝器敲击造成的凹陷……致命伤是颈部的动脉破裂,但在此之前,他遭受了至少72小时的持续折磨。”报告的附页上,详细记录着折磨痕迹:指甲被生生剥离,指骨被钝器敲碎後又用铁丝穿透;胸腔被反复踩踏,导致内脏破裂;胃内容物检测出大量酒精和不明血液混合物,推测是被强迫饮用;右小腿的肌肉组织有被利器切割的痕迹,边缘外翻,像是被生生撕下过一块肉。
“还有这个,”法医指着解川寒紧握的右手,费了很大力气才掰开他蜷曲的手指,里面是半枚染血的弹壳,弹壳内侧刻着一个极小的“严”字——那是严屹柯送给解川寒的第一把配枪的弹壳,他曾笑着说“这是咱们的定情信物,比婚戒结实”。弹壳的边缘被牙齿咬出了深深的齿痕,显然是在极致的痛苦中留下的。
停尸房外,雨下得更大了。阿武靠在墙上,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合影,那是7人小队在曼撒山茶林的合影,解川寒正搂着严屹柯的肩膀,两人的脸上都沾着茶末。“第一批潜伏的12个人,”阿武的声音沙哑,“上个月就没了消息,当时我们以为是信号断了……昨天在赌场的地牢里,发现了他们的遗物,每个人的胸前都挂着这个。”他摊开手心,是12枚用弹壳磨成的小茶针,针尾都刻着相同的日期——那是他们加入缉毒队的日子。
温江把自己关在物证分析室,砸碎了三副显微镜镜片。他面前的培养皿里,放着从解川寒伤口处提取的组织样本,在紫外线下泛着诡异的绿光。“是曼陀罗碱,”他红着眼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混合了高浓度的酒精,能让人保持清醒却全身剧痛……他们就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折磨,却连昏迷都做不到。”元盛默默递给他一张纸巾,自己的眼镜片早已被泪水模糊,他的电脑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解川寒最後传回的加密视频,画面抖动得厉害,只能隐约看到他被绑在铁柱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神却死死盯着镜头,像是在传递最後的信息。
省厅大厅的LED屏上,局长的声音回荡在每个角落,念出的名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第七批潜伏人员,解川寒,苏晴,郑国强……共计三十七人,全部壮烈牺牲。经核查,内鬼郑国强已被敌特分子灭口,其泄露的情报导致我潜伏网络全线崩溃……”名单滚动的速度很慢,每一个名字都伴随着一张年轻的笑脸,最後定格在解川寒的照片上,照片里的他正举着一杯普洱茶,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严屹柯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向LED屏,用拳头狠狠砸了上去,玻璃碎片扎进他的掌心,鲜血顺着屏幕流淌,染红了那些年轻的笑脸。“不可能!”他嘶吼着,声音破碎得像被撕裂的布,“他说过要回来嫁给我的!他说要去雨崩村办婚礼的!”瑞雪想去拉他,却被他甩开,他踉跄着後退,撞翻了旁边的宣传栏,里面的缉毒英雄事迹散落一地,其中一张正是解川寒获得“禁毒先锋”称号时的报道。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严屹柯把自己锁在了解川寒的办公室里。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只有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一明一灭。他面前的烟灰缸早已堆满了烟蒂,旁边散落着十个空烟盒,都是解川寒喜欢抽的牌子。
第四天清晨,严屹柯终于拉开了窗帘。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麻木地看着窗外,省厅的训练场上传来新兵训练的口号声,像极了他和解川寒刚入警队时的样子。他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是三天前发来的,发件人是解川寒的号码,内容只有一张图片:黑暗中,一只手紧紧攥着那半枚刻着“严”字的弹壳,背景里隐约能看到血迹斑斑的墙壁,墙角堆着一些沾血的刑具——那是解川寒在被折磨的间隙,用尽最後力气发来的消息,没有文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严屹柯的手指颤抖着,一遍遍地放大那张图片,直到看清解川寒手腕上那道熟悉的疤痕——那是他们第一次执行任务时,解川寒为了保护他被歹徒砍伤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一片水渍。他拿起桌上的狼毫笔,蘸了蘸墨,在解兰芝寄来的红帖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解川寒的名字,笔尖颤抖,墨汁在纸上晕开,像一朵盛开在血色里的花。
7人小队的办公室里,老鬼默默地擦拭着冲锋舟,船舷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变成了深褐色。瑞雪把解川寒的档案放进保险柜最深处,上面压着那半枚弹壳。元盛的电脑屏幕上,还在循环解密着解川寒最後传回的零碎信息,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关于敌特网络的线索。茶理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片雨崩野生茶,叶片在阳光下泛着绿光,像一滴凝固的眼泪。
湄公河的水依旧向东流去,带着那些未说出口的誓言和来不及完成的约定,奔向未知的远方。而省厅大楼的某个办公室里,一支狼毫笔静静地躺在红帖旁,笔尖的墨汁已经干涸,旁边的烟灰缸里,第十一个烟盒刚刚被填满。
省厅技术科的防盗门被严屹柯撞开时,瑞雪正用镊子夹着一张SIM卡,卡面布满划痕,边缘沾着的暗红物质在紫外线下泛出荧光——是解川寒的血。“从赌场废墟的承重墙里挖出来的,”她的手套已经被汗水浸透,“卡托里藏着微型存储卡,加密方式是解队的生日,0719。”显示器的蓝光映在她脸上,像层结霜的冰。
严屹柯的手指悬在解密按钮上,指腹的伤口还没愈合,是三天前砸LED屏时留下的,结痂处蹭在键盘上,留下淡淡的血印。“解开它。”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铁锈味。瑞雪深吸一口气,按下回车键,进度条缓慢爬升的瞬间,技术科的空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把空气里的灰尘震得在光柱里翻滚,像无数细小的骨灰。
视频的画面是歪斜的,显然是用藏在衣领里的微型摄像头拍摄的。开篇是“金孔雀”赌场的地下室,潮湿的水泥墙渗着水珠,镜头扫过墙角的刑具:生锈的铁钳齿缝里卡着指甲碎片,血藤编织的鞭子滴着浑浊的液体,最显眼的是个青铜茶碾,碾槽里的茶叶混着血丝,碾轮上的纹路与“坤”字茶针完全吻合。
“解队被绑在血藤架上的第三十七小时,”瑞雪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提前做了时间轴分析,“画面里的阴影角度显示是凌晨四点,湄公河的涨潮期,水流声能掩盖部分惨叫。”画面突然剧烈晃动,像是摄像头被什麽东西撞了下,随即定格在解川寒的脸上——他的左眼已经肿成青紫色,眼皮被利器划开一道血口,血珠顺着颧骨滚进嘴角,他却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严屹柯的指关节捏得发白,视线死死锁在画面角落:解川寒的左手被铁链吊在横梁上,手腕处的皮肉已经外翻,露出森白的骨茬,而他右手攥着的东西在阴影里闪了下——是那半枚刻着“严”字的弹壳。岩桑的声音从画外传来,带着槟榔嚼碎的脆响:“解警官不是说‘藏茶阁’的茶要‘三蒸三晒’?今天就让你尝尝‘三碎三裂’的滋味。”
画面里出现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手里拎着把缅式弯刀,刀背布满锯齿。他走向解川寒的左手,刀刃在指甲盖上反复刮擦,直到指甲与甲床分离,露出鲜红的血肉。解川寒的身体猛地绷紧,喉结剧烈滚动,却硬是把惨叫咽了回去,只有额角的青筋暴起,像条即将崩断的弦。“第一蒸,去‘皮’。”岩桑的声音带着笑意,镜头突然拉近,能看清解川寒瞳孔里的恐惧——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掉在地上的指甲,那上面还留着他惯用的握枪茧。
严屹柯突然抓起桌上的搪瓷杯砸向显示器,杯壁撞在屏幕边缘,裂开的纹路像解川寒手腕上的伤口。“停。”他说,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技术科的空气瞬间凝固。阿武默默捡起碎片,发现杯底印着的“优秀刑警”字样已经被血染红——那是去年表彰大会上,解川寒亲手给他的,说“这杯子比奖杯实用,泡老茶不烫手”。
视频在暂停三分钟後继续播放。画面里的解川寒被强行按在一个青铜盆里,盆里盛着浑浊的液体,漂着撕碎的普洱茶饼。“第二晒,入‘味’。”岩桑的手出现在画面里,捏着解川寒的下巴往液体里按,“这可是用你那些‘同事’的血泡的茶,解警官要不要品品?”镜头晃过盆沿,能看见盆底沉着十几枚弹壳,其中一枚的编号正是第一批潜伏人员老郑的配枪编号。
解川寒的後脑勺猛地撞向按他的男人,水花溅在摄像头上,画面瞬间模糊。但就在这团模糊里,严屹柯看清了他藏在血藤後的右手——正用那半枚弹壳,在水泥地上刻着什麽,笔画扭曲,却能辨认出是“茶母”两个字。血从指尖渗出,混着盆里的液体,在地上晕开,像幅被雨水打湿的地图。
技术科的门被推开,温江抱着一个培养皿进来,里面是从视频截图里提取的化学物质分析:“盆里的液体含高浓度乙醇和□□,”他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通红的眼睛,“还有这个,”他指着色谱图上的峰值,“是‘虞美人’结晶的降解物,坤平的人把毒品混在血茶里,强迫解队饮用,既能折磨他,又能让他体内産生毒瘾反应,死前还要背负‘吸毒’的污名。”
元盛突然捂住嘴冲了出去,他的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视频的某一帧:解川寒被按在刑架上,左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膝盖处的军装被血浸透,隐约能看见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肉。老鬼跟出去时,看见他蹲在走廊的垃圾桶旁呕吐,手里攥着一张打印的截图,是解川寒出发前给他的签名,上面写着“元盛要好好吃饭,代码写得再好也要按时睡觉”。
视频的最後十七分钟,画面几乎是静止的。解川寒被绑在血藤架上,全身的伤口都在渗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像秒表在倒数。岩桑拿着那枚青铜茶针,一点点刺进他的掌心,针尾的蛇纹与弹壳上的“严”字重叠。“最後一蒸,收‘魂’。”他凑近解川寒的耳朵,“你说,严屹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不会疯掉?”
解川寒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血沫从嘴角涌出:“他会……把你们的骨头……磨成茶针。”这句话说完,他猛地擡起头,直视着隐藏的摄像头,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决绝,像是在说“我等不到你了,但你要好好活着”。画面在这时剧烈闪烁,最後定格在他被茶针刺穿的掌心,血珠顺着针尾滴落,在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严屹柯把自己锁在技术科,反复播放最後十七分钟的视频,直到显示器发烫。他数着解川寒眨眼的次数,一共137次,每次眨眼的间隔越来越长,像是在努力记住什麽
省厅的走廊里,阿武把那12枚弹壳茶针别在胸前,每走一步都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像在给牺牲的兄弟打暗号。茶理在物证袋上贴标签,写“解川寒血样”时,笔尖断了三次,最後用解川寒留下的茶针蘸着墨写,针尾的蛇纹在纸上留下淡淡的印记。老鬼的冲锋舟停在训练场的角落,船身被他用砂纸磨得发亮,像是随时准备出发去接人,只是船头的红绸带已经换成了黑纱。
三天後,严屹柯走出技术科时,眼眶深陷,下巴上的胡茬像丛枯槁的茶梗。他手里捏着那个加密U盘,里面是视频的备份,还有解川寒在折磨间隙用血写的情报:“岩桑的军火库在龙潭以西三百米,血藤汁与炸药配比1:3,触发装置是普洱茶膏……”最後一句被血渍糊住,只能辨认出“严屹柯”三个字。
他走到省厅大厅的荣誉墙前,解川寒的照片还挂在那里,笑得像阳光落在茶树上。严屹柯伸出手,指尖抚过照片里他的肩膀,那里曾被自己靠过无数次。“等我。”他轻声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然後转身走向装备库,背影在走廊的阴影里被拉得很长,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技术科的显示器还亮着,视频停在最後一帧。保洁阿姨进来打扫时,发现键盘的缝隙里卡着许多细小的茶叶,是解川寒最喜欢的雨崩野生茶,叶片在蓝光下泛着绿光,像无数双没有闭上的眼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恭声答复后,抬头看了看她的脸色,犹豫着开口。小姐,你真的要和先生离月姐,这大...
...
农科院出身的穆清刚睁眼发现穿越到了一个婴儿身上,不仅得知这个朝代即将灭国,天灾当道,而且全家还被冤枉贬到百姓贫穷吃不起饭的下县!从现代穿到修仙界再穿到古代的穆清和全宗门在乱世一起造反,大搞工业革命。种花家基因觉醒的穆清表示,造反的同时种田不香吗。用所学知识培育杂交水稻!利用修仙力量大搞工业革命!炼铁炼钢水泥铺路...
...
甜宠先婚后爱暗恋双洁大叔爱哭包女大学生宋乔被渣男抛弃,继妹陷害,和一个陌生男人做了糊涂的事,第二天放下两张红票偷偷离开。谁知道晚上就有陌生男人找上她,威胁她和他结婚。片段一沈司翰沉着脸宋乔,你这是提裤子不认人,是不想负责吗?宋乔惊讶地看着男人,不,不是,我给你钱了。不想吃官司,和我结婚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