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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仍是在那王五娘的酒楼里,如今酒楼广告画俱已被学了去,此番三人是迎着满店面的长衫画,听着满耳的“这袍服可真怪,不知穿上真有那麽方便麽?”入内的。
四人坐在那望楼,这些话盈耳而过,巧文看着那底下围了一圈的人,笑着,“曾叔如今也学了这招式,本以为会直接让国子监公之于衆的,如此般,争议倒少了些。”
下面有知情人高语扬声,“你们不知道,此番朝廷是下了决心的,势要将修束规整起来!这衣衫别看怪,比之袍服一件少了好几尺料子呢!”
“真的!”
曾平吃了一杯酒,春风得意,“此举能让官民间少些争端,为何不做?”
此等变革大部人其实不明其中缘故,人云亦云,若是曾平不这般出手,这舆论阵地便转交那群大儒手里了。
巧文想到,即使曾叔不这般做,这长衫照样推行无误,官家的事无论如何民间是置喙不上的,望向窗外,连合生团游艺人也换了旗子——
五色衣每日未时设十米投壶,中者赠学子长衫一件!
仅十日!每日限十件!
先到先得!
她看着那旗子笑着,曾叔真是为此件事筹谋之远,这般法子也用上了。
曾平顺着她的目光瞄去一眼,收回,笑笑,斟酒,“娘子,如何?这旗语写得还算妥当?”
“妥当极了。”
闲谈而过,话归正题,曾平捋了捋胡子,也是纳闷,“这……我也不知,总归我再与你问问郎中。”
三人对视而过,巧文点点头,“有此还劳烦曾叔了。”
“无妨。”
巧文又一笑,看着他,“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欲闻寻曾叔。”
“哦?”曾平看来,“娘子请讲。”
“这与薛记有关。”
巧文看向薛枝,曾叔也看过,了然,他思虑片刻,叹了口气,“罢了,看你们却是不知。”
“没曾想薛记掌柜未与你们讲道,当初这薛记便是靠了明王发家的,一夜之间,满城皆知。”
“我于前年与这王员外相识,正值衣肆踌躇不前,立不稳脚跟之时,我便也归了他家,左右京城做到大的,背後没些东西可不行。”
“来後我才知薛记一同与我一道,只不过我观之分歧甚大。”
薛枝看着他,曾平一脸感怀,“我还与薛记掌柜交谈一二,咱们俱是为权贵做事的,又为何要忤逆他们?顺着心做小本生意不好吗?”
“可那时他并不认可我所说,两人不欢而散,此後便无再见。”
曾平满目叹息,“後来便知薛记铺子倒了,明王也无再救,便知弃了薛记。”
酒杯拿起,再无他言。
四人只听楼下街外喧哗。
意止如此。
铺子倒了,因什麽倒的?
真是几笔假账麽。
各方相斗,抛棋弃子,实乃常态。
巧文看向薛枝,李佑郎斟了杯酒放他面前,曾平面不斜视,看向前方。
“郎君娘子应知,依着别人鼻息凑活,从此便只跟那鞭子走了,擡一擡头,便是一顿打。”
巧文擡头,很想问。
那你呢?
曾平良久呵一口气,“我也是近来才明白的。”
他看来,“若再选一次,必不入此门,我当南游各州,北往诸道,去做那官府的生意。”
巧文眉头轻抿,没懂。
这不是一样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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