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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看什麽看?”
宋知聿向後退了一步,飞快转过和她对视的眼睛,他冷脸从温宁手中抽走帆布袋,然後向上拖了拖,刚刚好挡住他的脸。
“?”
温宁缓慢擡头看向用帆布袋遮脸的人,“你干什麽?”
“挡脸啊。”
宋知聿凉飕飕地说,“我有自知之明,知道学姐讨厌我。”
宋知聿这话严格来说倒也没问题,她确实对姓宋的有偏见,但如此避之不及,显得她毫无人格魅力。
温宁向前大跨一步,她伸手就能轻而易举拽到已经遭遇千疮百孔的帆布袋,然後向下一扯,她煞有介事地对上宋知聿沉默的眼睛。
“我什麽时候……”
“你有。”
她还没说完,宋知聿就斩钉截铁否决并肯定道,“你针对我。”
地铁猛地一停,温宁被惯性带偏向一侧,人潮汹涌而上,她几乎要被碾碎在这压缩的空气中,失去唯一的支撑物。
“你就是有。”
他的手十分灵活地从叠在一起的人中穿过,然後稳稳扶在她的後腰,撑起温宁几乎要倾倒的身体,等她堪堪站稳,再猛地用力一拉,卷到他怀中。
最後的倒计时响起,开了的车门又关了,炙热的体温紧贴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像是经过摩擦而生热。
车厢内自然没有风,是雨气被带进车厢的潮意,温宁被他箍在怀中,他的控诉从上到下,近到几乎是贴着耳侧,
“你喜欢他,所以维护他。”
缠在身上的手似乎想松开,却在挤成一团的人群中又紧了紧,环绕在腰侧的热意如烙铁,温宁根本挣脱不开。
她也没有理由在拥挤的人群中推开他短暂的好心,于是被他束在怀里,乖乖听他的控诉。
但温宁有嘴,她反驳道,
“我没有。”
想让人误会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纵使她有多想一下剪断那理不清的麻线,但有什麽萌发的嫩芽已经被潮湿的水汽滋润,从泥土里探出它稚嫩的绿芽。
有人偶尔真挚那麽一回,但有人总爱鸡蛋里挑骨头。
就像现在,她身後的人瞬间翻脸,声音嚷嚷着带着委屈,“你以前就没有这麽维护过我。”
“我知道他不是你男朋友,可你还替他说话。”
“那你还和我分手。”
“既然没有,那为什麽不要我了?”
他像是只被人抛弃的猫,正委屈巴巴控诉着不公平,但话是这样被岔开的吗,温宁觉得,她今天犯了三个愚蠢的错误,
第一,她不该扯起那该死的怜悯,跑去把要死不活的他捞到医院。
第二,她应该和前任保持距离,否则很容易再次被迷惑。
第三,误会就误会。
什麽叫越抹越黑,纵使看不惯小情侣们打打闹闹时口是心非的话,温宁此刻也坦然承认,打直球也没有用。
因为有的人脑子有病。
无论怎麽绕,宋知聿总能将话题扯回到最原始的矛盾,甚至能颠倒黑白,泫然欲泣,声嘶力竭,一边抱着她,一边控诉她。
她就不该,招惹他。
温宁叹了口气,她心烦意乱地掰开宋知聿扣在她腰间的手,
“好吧,你说的对。”
“我就是喜欢他,不可以吗?”
宋知聿低头看他被一根根掰开的长指,无所适从地僵硬在半空中。
他不知道放在哪好了。
他耳侧还不听回放着那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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