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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星虽觉得奇怪,有些狐疑,却还是移步挨到她身侧。果真有条绢丝制的衣带,被弦眼扯住。翼星拽了下来,态度轻慢。
牧荆一面道谢,一面起身。起身时又不慎撞到琴桌,低低地哼一声,微微曲腰,翼星不肯搀扶,牧荆干脆趴在他胸膛上,两手攀住肩。
翼星怒喝:“你这卑贱女子,竟敢…..”
“嗯”牧荆眨了眨眼睛,带点无辜。
翼星俯首看着她的时候,猛然发现,她变了个样。珍珠般的眸子漫上雾气,有些羞怯,有些温柔。
翼星心口被暴击,难以言语。
牧荆嗓音轻轻柔柔地,像埋怨,又像撒娇:“戟王殿下,妾行动不便,请恕妾用衣带当藉口把您引过来…..”
她瞳眸清彻,嗓音中却隐隐有轻欲流动,既天真又诱人,勾走他的魂。纤手始终若有似无地攀住他,她看上去是那麽柔弱无依,需要个人来保护。
翼星有些焦躁,稳不住气息,流连花丛数年,他从来没有过此刻的心荡。
眼前这人,不是牧荆,也不是师晓元,而是另外一个人。
牧荆又低低地喊声:”戟王殿下….”
有那麽一瞬间,翼星以为自己就是戟王。
朱唇微啓,嗓音藏勾,面容娇怯,翼星顿时心浮,俯身欲含住她。
说时迟,牧荆冷不防推开翼星胸膛,微微退後几步。
翼星又欺身往前,毒银针却自牧荆宽大的袖口赫然现出:“翼星大人,再往前一步,莫怪我无情。”
受伤的黑雀翎还在枯叶堆中垂死挣扎呢!
翼星呆住。
她的嗓音,突然就变得与她的银针一样冰冷,那个柔媚婉约的女琴师,被暗谍牧荆取代。
翼星有种皮肉被生生分开的割裂感。
一个人怎能在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来去自如?
翼星从未在女子面前如此不堪,很恼怒地破口大骂:“牧荆,你……竟敢!”
牧荆睁大双眼,冲着翼星婉媚地笑了下。
翼星见状又更恼怒。
她还在演!她还在演!谁让她演成这样!
这一定是个陷阱。
翼星双手抖动:"你竟敢设个陷阱给我跳?"
牧荆脸上的笑容更盛,眸色明艳:"翼星大人这麽说,是承认我演得极为到位啰!"
翼星不敢置信地瞧着她。
二十多日前分明还是个生涩的小暗谍,为何一转眼成了个风情万种的女琴师?
翼星不相信是演的。
不是他教得好,便是她一直在隐藏心性
翼星厉声:"你到底是谁?"
牧荆微愣。
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是谁?
失去的记忆,便如同化成水的晶亮雪花,和着沙尘成了一团泥水。
彻底糊去。
牧荆一脸无辜:“你是翼星大人,那我便是牧荆。你是戟王,那我便是师晓元。"
翼星这才忽然想起,一开始是他自己要牧荆把他当成戟王。
他顿时满脸通红,吐不出半个字。设陷阱的人反被套,真是个不简单的小暗谍。
牧荆做回暗谍,恭敬地问:"翼星大人觉得我够格接下这桩任务了吗?"
翼星狼狈地说了句"你连我都骗过去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
便走了。
临去之前,翼星再一次打量她的眼。他很怀疑那双眸子是否真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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