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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下来,牧荆难免好奇,戟王这样唯我独尊的主子,怎麽能栽培出这麽一个细致的下属。
程女官还特别提点几件要紧的事: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看。
最後一个,白讲的,身为一个瞎子,牧荆肯定做到。三件事翻成大白话来说,便是:戟王在快活时,滚边去。
-
这一日,程女官终于要牧荆做点别的事。
──沐浴。
她让下人备了温泉水,撒上些香花花瓣,又另外送来一套轻缕金丝纱衣。
说是今日昏时戟王要办酒宴,牧荆被点了。听见酒宴二字,牧荆心念随之一动。
戟王虽然已不握实权,也同太子闹僵,但到底还是皇帝宠爱的皇子。皇子往来之人,必定是权贵。而权贵们在酒宴时,必有秘密要交换。
于是,牧荆认认真真的洗了澡,洗完後穿上程女官备的纱衣。几层纱衣繁复,系带长短不一,左穿过来,右绕过去,不大容易。
这些都难不倒一个盲人,但有件事牧荆却自己做不来,那便是簪发。
她看不见镜子,看不见自己的後脑杓,盲人摸象,当真能摸出十万个心眼来。
牧荆只得随意扎了下,任由轻盈的发丝散落在她修长的玉颈。
如此诚意,足够了吧。过犹不及,她不能表现得期待戟王的青睐。
程女官见到牧荆整装完时,称赞她衣香鬓影,美得连她一个姑娘家都垂涎了。
这话捧得有点夸张,不过牧荆笑纳。因为牧荆猜测,师晓元想必经常被称赞。
这样高傲的女子,对赞美已习以为常,既不会故做谦虚,也不会飘飘然,更不会一副感激模样,好似对方做了天大的善事。
轻点个头表示我听见了,便足够。
-
牧荆枯坐在正厅。一阵酒味呛进她鼻腔里,再之後,她听见戟王的朗朗笑声。戟王闻起来,有些熏醉。
他身边似乎跟着两个姑娘,也许是因为酒醉脚步不稳,声音有些沉。姑娘虽没有开口,牧荆却还是猜的到是女的,因为她闻到浓重的甜香。
教坊姑娘惯用的那种。
牧荆就纳闷了,戟王既然已找到乐子,那她是来干嘛的?
难不成,两个姑娘不够?再添上一个
正不解之时,牧荆听见戟王拍了拍手,喊道:“本王的琴师在哪?快给本王弹首曲子助兴。"
牧荆微微一滞。本王的琴师是喊她来着?
于是这五个字,开始令牧荆有些倒胃口。
牧荆沉住气。
程女官已备好琴,慢腾腾地摆在牧荆身前。牧荆坐下,调弦,弹曲。一曲未弹完,戟王竟已与两个姑娘进内寝。之後,开始勤奋办事。
内寝隔音不好,牧荆听见巨大的床板撞击声,按照节奏与频率来判断,戟王颇为卖力。
楠木墙都要裂开了。
程女官再三提醒她: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看,竟是有深意的。
牧荆第一次庆幸自己看不见。那些声响,令她坐立难安。
手上的琴弦被她绷得紧,她不曾断过琴音。程女官特别说了,酒宴过程中,琴声绝对不能停。
这怕是要掩盖戟王的纵情声响吧!所谓的酒宴,没有达官显要,不过是戟王的前戏。
至于让牧荆沐浴打扮,是为了让主子看起来赏心悦目。
戟王向来挑剔,自己宫中的琴师,样貌自然也不能马虎。
原来当戟王说,做"本王的琴师",确是认真的。
想歪的,只有牧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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