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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荆淡淡地:“十万只蜂一旦破门而出,死伤将不计其数。你难道忘了,被毒蜂螫到死,是什麽可怕的情况?”
木槿立刻眼眶不争气的红了,低吼:我怎麽可能忘!”
在她出口的那瞬间,一张张曾经并肩作战的脸,便浮上心头。她想起往昔在星宿堂里惨死在毒蜂之下的同袍。
人死去,连骨灰渣都不剩,在风里一星一点的消散。
木槿低声:“你是为了他们吧。可是你这麽做,他们也不会活过来。”
牧荆眼里有股失落:“从前我人微言轻,如今不一样,我是戟王王妃,我非得做点什麽。否则,我不甘心。”
木槿吸了下鼻子:“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成天冰冰冷冷死人样,什麽事都不在意的样子。其实骨子里,软得很。”
牧荆有些哭笑不得:“到底要捧我,还是要杀我,讲清楚,不要又捧又杀的,我承受不起。”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大笑出声。
笑了一阵,木槿才想起,门外或许有人监视偷听。她又抠了牧荆的手掌心,以表暗示。
牧荆摇头:“我听过了,没有人,连一只苍蝇也没靠近,你放心。”
木槿便放下心:“其实,你觉不觉得,戟王这人虽然疑心病重,但一旦通过他的考验,便不再疑心。”
“哦”
“自从昨夜我进来镇海宫,身边就无人跟着。我也瞄过了,你身边的宫婢都是没武艺的。比方刚刚待在这,夜莺什麽的,乖巧,呆纯,以为我真是你在师家的贴身侍女,对我恭恭敬敬,要她干什麽便干什麽。”
牧荆又哦了下。
其实,戟王信不信的过她,她其实没这麽在意。她只在意能不能拿到合欢散。
“你知道吗昨夜你发烧昏迷时,戟王也候在你身边……候了一夜,直到刚才才回书房。你说,戟王是不是喜欢上你”
牧荆眼皮跳了一下,心里有股不明所以的情绪,到底是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木槿想起第一次见到戟王时,明明是那麽阳气勃勃,行事不羁的一个男子,驾着一匹骏马,目中无人地在宫中狂奔。
待在昏倒的牧荆身边时,依旧是高高端起,眼眸里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担忧。
牧荆看不见,可她却瞧得真真切切。
木槿:“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牧荆冷冷地提醒:“是师晓元的好日子,要来了。”
木槿愣了下。又要说些什麽时,牧荆打了个暗号,表示外头有人。从沉沉的稳重的脚步声听来,此人,正是他们正在议论的——
戟王。
木槿匆匆站起身,前去门口相迎。牧荆不动声色地躺下,眼眸阖上,唇瓣微啓,换上痛苦的表情。
木门被哗地推开。
不可逼视,光彩耀眼的男子,便这麽踩着磅礴步伐,衣袂翩翩,跨过门槛。
他一进门,整间屋子被点上璀璨明光。
戟王是一把炽烈的火。
木槿怔了会,这才想起屈身,正要唤道“殿下”时,戟王却对木槿比了个嘘的手势,木槿登时闭上嘴。
如此细微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中,牧荆亦能辨识。
但是她假装没听见,以病人的姿态虚弱地朝屋里喊:“夜莺人呢?我要的茶水,来了没”
无人应答,牧荆便软软地拉起锦被,虚弱翻身。翻身间,牧荆的手却被握住。
霎时,有股电流,流窜全身。
梦里的感觉便顿时回来。
原来,梦中那双温暖炽热的手,竟是戟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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